她想起初初确认那个消息时他们的欣喜雀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
……她可以做到的……
就算是为了保护他,她也可以做到的……
……
有一些非常细碎的声音,频率很高,很快,像是什么在快速碰撞,快到近似痉挛,又急又密,仿佛疯狂急迫地想要冲破某种阻碍。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只觉得那声音源头离她好近好近,太近了,以至于她能感受到微弱但存在感极强的振动……仿佛是紧贴颧骨的闹钟秒针,在宣告着某些催命符般的倒计时。但没有。她的脸上只能感觉到粗硬的布条,如恶魔之手一般,绑着她的眼睛和嘴,再无其他。她的头发是湿的,冰冷刺骨,贴在额头和耳朵上,身上的衣服也是……但这里气温并不低,她知道,那是她的冷汗。
……
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也许这声音能帮助她逃走吗?
她试图用僵硬的大脑思考,感觉自己像个白痴……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聪敏冷静的受害人被绑架之后,可以凭借周遭的一些细微线索和痕迹来分辨自己处于何种情境之中,然后既机智又惊险地逃脱险情、死里逃生、享受大难不死的后福。
以前每次看这种电视剧,他都会在一旁嘲笑这种剧本脱离现实。因为他就是做刑侦的,所以他告诉她,现实中根本不会有嫌疑人会让人质如此轻易就逃脱,嫌疑人在绑架之时就已经孤注一掷,他们会做足筹划工作,可被绑的人却永远毫无防备,再加上恐惧,所以会毫无招架之力,就像此时此刻的她,如砧板之鱼,只能任凭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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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她做不到。
她根本无法冷静。
太怕了,她怕得浑身颤栗不止,鼻腔里多了液体,是由高到低流进去的,她不需要太多辨认,就明白那是自己的泪水。眼皮和睫毛被严密强硬地捆在一起,但眼泪还是可以通过布条的狭小缝隙流下来,横向流过她的脸,流进鼻子里,她快要溺水。
她想起他曾经带回家过几本教导市民遭遇恶性袭击时如何防卫自救的手册,好像是单位分发的,就随手放在家里的茶几上,可那时她竟然只嫌弃那些东西占地方,草草扫了几眼,做家务时就直接丢了,根本没有仔细读过……她该读一下的,也许就能学到一些方法,或者至少再冷静一些、镇定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无力绝望,甚至因为恐惧而开始想要呕吐。
……
周围到底有没有人?又或者只有她自己?她开始无法忍耐、想要求救,开始尝试在束缚四肢的绳索类物件之下做些什么,什么都好……哪怕是试一试绑着她的绳子是什么材质、绑得有多紧……
但再次失败。
她的身体僵硬到连最基本的动作都做不出来,连指尖都在颤栗。
那到底是什么声音,那是监视她的人发出的声音么?可为什么会离她这么近……她可以向那道声音寻求帮助么?帮帮她,她还不能死……哪怕她注定活不长,也不能是现在……救救她……帮帮她……
……
突然,她听到更响的一道声音,是门被推开。
下一秒,她看到了,一道很浅很浅的光,是白天的颜色,透过蒙眼的黑布刺过来。是一个男人,脚步轻盈,正哼着稚嫩的旋律,很熟悉,带着古早味道,像是一首似曾相识的童谣。
……
……求求你……
强烈的求生欲催促着她,学不会装晕,本能拼命摇着头,同时感觉身体被翻过来,冷湿头发依旧黏在脸上。
……求求你……
……什么都行……
……不要伤害她……她必须要保命……
……
哼曲声停下来。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