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被单调乏味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接起电话前,成辛以下意识捂严怀里半梦半醒、抱怨哼唧的小女人的耳朵,眯眼扫到时间。
十点二十六分。
他一觉睡到这个时间,甚至大概还是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有起床气是什么感觉。
稀罕。
……
是孟余。
吵得贼厉害。
“头儿,出事了!出事了!又是市北医院!好像是无差别随机伤人!好几个受伤的!”
“来了。”
成辛以哑着嗓子应着,捏了捏太阳穴,轻手轻脚坐直,没想吵醒她,但方清月也已经在这过程中睁开眼,迷迷糊糊望过来,然后挡着嘴巴无声打哈欠,从被窝里钻出来,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
——
——
虽说公私混杂不太恰当,但这也确实算是一种奇妙的巧合吧。
当方清月推门下车、站在急诊楼停车场时,心中一瞬闪过这个念头。
六月三号,她刚回国的第一天,就是在这栋大楼里时隔十年再次见到成辛以,而现在,她又因公回到这里——如他所说,正巧也算是一个比较有“里程碑意义”的时间点。
犯罪现场是一楼大厅,属于性质极特殊的公共场所、四方枢纽,来往病患众多,客观上无法隔离,所以并没有被黄白警戒线广泛地围起来,鉴识科的同事只圈出了几个重要的点,在分区段采集痕迹备检。
一共七名伤者,暂时被分开安置,准备待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做笔录。方清月需要先回办公室取检材箱、再接上徐墨,所以比直接赶来现场的成辛以到得晚了十几分钟左右,这会儿后者正在一楼和鉴识科一起,专注皱眉检查现场脚印,直到她和徐墨走近后才抬起头。
“成队。”
徐墨先叫了他一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清月似乎隐约觉得在听到徐墨声音后,他的眉心在转过头来之前突然扬了扬,舒展开来的幅度有几分刻意、速度也有些过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