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么?”
成辛以低头慢慢喝了一口,无声咂嘴,毫不留情。
“不好喝。”
清浅笑容消失,方清月扬起眉毛。
“真的。”他把杯子送回她面前,露出“不信你自己试”的神态。
她接过来,吹吹热气,抿了一口,撇下嘴角,摇头推卸责任。
“是你这袋豆子的问题,放太久了。”
成辛以耸耸肩,又端过咖啡,走向那张窄仄架子床坐下,不知哪根简陋支撑的架子在压力之下发出一声不够爽利的喑哑鸣叫。
这种床又怎么可能睡得好呢……她挤了一下眼眶,缓解耳膜对这声叫唤的不满,又听到他说。
“谢谢方法医的咖啡,你可以收工回家了,我也要休息了。”
她睁开眼。“你答应我了?”
但某种不好的预感却同时升上心头。
果然……
“不答应。”
……
大概是觉得她神情还不够气急败坏,或者招惹得不够过瘾,他又喝了口咖啡,一条腿懒洋洋搭上床尾的架子,斜靠着床头墙壁,不急不慢补了一句。
“我应该没说过,喝了你磨的咖啡就带你去吧?”
……所以她是白忙活一通?但她没再马上争辩,只是深深吸气,面无表情转过身,一点一点收拾好手冲工具,逐次归位,仔细擦干净柜顶溅落的咖啡液,又捏着滤纸边角,丢进他办公桌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把上次来时坐过的那把椅子拉到他面前,检查了一番,确定椅座上没有不明物体,才正面面对着他坐下,露出一副即将晓之以理的谈判模样。
做完这些,她又顿了顿,把两只手背垫在椅子下方,小心翼翼捏着分寸,上身离他稍稍近了很少很少一点点。
成辛以静静喝着咖啡,等着她折腾,不动如山,甚至在她凑近时还微微挑了挑眉,上半身向床边靠了靠,比她更大方明显地拉近距离,侧脸的硬朗棱角仿佛正在发出无声暗示——“别来这套,没用”。
……
即便真中招了,也不过只是红一点、痒一点而已,不会耽误工作啊……就算在以前谈恋爱时,他也从来没真的见过她因为沾到草莓而过敏的症状,最多是听老爷子讲过。亲眼见到的,也就玫瑰花粉那一次算是最严重了吧……怎么就这么拗呢……
正想好声好气再商量一下,他却先开口了,神情莫测睨着她。
“还不走……”
那只漂亮到过分的手幽幽叩了叩身边床沿,隐意昭昭。
“……想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