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戴得有些久了,也不常保养,表带看起来很破旧,所以才会在急速坠落过程中经碰撞松脱,表带断裂,表盘也碎了。她接过那只手表,第一眼就看到表带中端的一处裂口,和天台地面边缘处的细微痕迹做了做对比,口罩下的脸逐渐热起来。
初看完全一致。
这就说明,这手表极大概率是戴在死者左手的。
……
她瞟了他一眼,抿着嘴,半晌没说话。
还好他没再继续嘲讽她了,转而看向立柱,抬手指向其中一个点,问道。
“这里拍照了么?”
她推了推眼镜,顺着他的指尖眯眼看过去。
“哪里?”
瞥一眼她反光的镜片,成辛以从旁随手捏起一根细树枝,当指示棒使着,指向楼梯木栏杆下方。
是一根栏杆下方的螺钉。
它所在的栏杆和几节台阶统统断掉,导致那颗螺钉也受重力作用,稍有几分松动,仔细看去,就能看到那螺钉一角,隐隐挂着一条极细的白色丝线。因为太细了,颜色又极淡,所以她起初并没发现。
此时,那条白线正在风中不停晃动,仿佛一道连在年迈老妪口齿之间、浑浊又黏糊的涎液。
方清月皱起眉头,伏低身子。距离有点远,她需要一只膝盖跪在地上,才能确保更清晰地定焦采集照片。拍好之后,兢兢业业给他看过确认可以,她又掏出证物袋,想再往前探身去把那条丝线取下来。
但在那之前,另一只手臂已经从她眼前闪过。有的人手长脚长,比她灵巧得多,毫不费力就轻轻松松取下了那根线,然后就着她正撑开证物袋口的手,把丝线装了进去。
她默默盯住他腕骨的凸起一瞬,很快又把视线落在证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