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医。”
说不清为什么,方清月突然舒了一口气。
刚飞完长途,身体上疲惫至极,余力有限,何况还有陌生新同事在场。在她所能预想到的无数种重逢场面中,这样冷漠疏离、轻描淡写的态度已经是最好的了。于是她也平静点头。
“您好。”
音量略低,但咬字清晰可辨。
成辛以指间转着的烟停了一瞬,而后很快继续转起烟来,没有说话。
完成基本的问候礼仪,她总算可以躲过视线,向后看去,两个白衣同事和两个便衣警察已经快步跟上来。她顿了顿,抬手拉下口罩,不再看他,继续开口解释。
“杜局让我过来帮忙。”
她语速很慢,声音很轻。皮肤很白,毫无瑕疵。窗外是炎炎夏日,那清冷目光却令孟余莫名无端联想到了深秋山中刚被冷雨打湿的单薄银杏叶脉。成队威严太盛,没人敢在他开口之前做太多表态,他就只能冲她微笑自我介绍。
“方法医你好,我是孟余,叫我小孟就可以。老赵,这位就是新调来的方法医。”
“哦,我说眼熟呢,今早匆匆看过一眼照片。”赵法医一口乡音,一笑起来脸上横纹突起。
“你好呀,我是赵非,你叫我老赵就可以了,以后合作愉快。”
“你们好,我是方清月。”
她很有礼貌地点头,只抿了抿唇,没有握手,也没有微笑。
“你好,方法医,我叫施言。”施言的脸微微发红。
许是她气场太疏离,男实习生也有点拘束,比施言更面红耳赤地说了自己的名字,边说边紧张地在白大褂上搓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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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成辛以没再看她拉下口罩后的脸,抬头淡淡冷眼等几人对话结束,将烟送进嘴里叼住,歪头叫施言,口齿虽含糊,话却说得清晰。
“带她去吧。”
说完便叼着烟,头也不回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