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病房内还是很明亮的。
不是阳光照射进来了,因为医院的窗户大小有限,并没有多少阳光。
这充足的光是灯光,医院的灯光非常亮,仿佛要让污秽无所遁形。
盛爸拎着一袋包子走进了病房。
说是一袋包子,其实只有两个。
但这两个包子的个头都非常大,五岁的盛春两只手都有些握不过来。
盛爸将一个包子递给了盛春,另一个包子是他的早饭。
顾芳蔼不能吃,现在的她只能依靠输液来维持基本的营养。
盛春趴在病床边上的栏杆上,吃着包子。
包子很大,五岁的盛春吃起来有些费劲。
顾芳蔼看着满嘴是油的盛春,微笑着抽出了两张纸,在盛春的脸上擦拭着。
现在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昨天医生说,化疗非常成功,血样的数据表现很好。
按照主治医生的说法,顾芳蔼很快就能治好了。
盛爸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卫生间里哭泣了很久。
而盛春。
他对疾病并没有什么概念,他还觉得是自己烧香拜佛起到了效果。
盛春暗自决定,要在妈妈出院的时候,拿出存好的压岁钱,带着妈妈出去玩。
好几百元呢,该去哪里玩呢?
舌头舔着嘴上的油,盛春美美地想着。
看着连接顾芳蔼手上的药水袋,那一滴一滴的点滴,仿佛是出院的倒计时。
此时,顾芳蔼的主治医生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叠化验单:“都正常了嘛,下午办理出院吧。”
盛爸激动地接过医生手里的化验单,双手握住了医生的手,激动地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随后,他拿着收费单,走出了病房。
他要去一楼的缴费处缴费。
不知道为什么,盛春就是知道。
盛春转脸望向了顾芳蔼。
什么时候,她的长发回来了。
还是那么乌黑发亮,还是那么柔顺,没有什么分叉。
这是常年精心护理的结果。
盛春看着顾芳蔼,看着她拔掉了插在手中的留置针,那粗大的针眼瞬间闭合。
那光洁的手背,仿佛白玉一般柔滑饱满。
放下了床边的栏杆,顾芳蔼下床的时候已经不是病号服了。
她穿的是一条白色底色的碎花长裙。
盛春记得这条裙子,妈妈她真的很喜欢这条裙子。
主治医生急匆匆地走了。
但盛春却注意到,即将消失在门外的医生,脑袋上好像冒着黑烟。
奇怪。
好像一切都有些奇怪。
世界像是被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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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春的床前。
达克莱伊的手还在盛春的脑袋上,操控着梦境。
但此时的祂手已经有些抖了。
这么高的噩梦值,操作起来还是相当吃力的。
达克莱伊有些过于高估自己目前操纵梦境的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