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还是坚持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池宴静。
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和原主父亲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姓名。
朝歌对池宴静的身份有了些猜测。
但她属于是被拐了几十年,找到家人需要花很长的时间。
而江燃的亲人,朝歌在带他回家的第三天就查到了。
在他六岁时被拐后,江燃的父母也曾找过他,直到三年后,江燃的母亲怀孕了。
他们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亦或者顺其自然的,忘记了丢失的大儿子,满腔关怀都放在小儿子身上。
有关于江燃的一切都被他们抹消了。
他们烧掉了过去的全家福,衣服,玩具,搬家去了没人认识的地方。
旁人问起,就很自然的说,孩子是独生子。
朝歌尽量选了不伤人的说辞和江燃说了这一切发生的事情。
轮椅上的少年垂着眼,目光虚无的落在自己残疾的腿上。
他声线平淡,“也不怪他们,找了我三年,已经算是有情有义了,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也是时候往前看了。”
嘴里这么说着,江燃挖空心思的去回想自己幼儿时期的经历。
一点点也想不起来。
满脑子都是霉味的馒头,腐败的食物,和被打断腿后痛苦的日日夜夜。
朝歌握住他蜷缩成拳头的手,一寸寸展开来,然后放在自己手心里。
“家,是互相牵挂、关心的人组合在一起生活,其实有没有血缘关系,并不重要。”
江燃感受到身边另一个人传过来的温度,原本的坚强忽然被击碎。
泪珠大颗大颗滴落,他睁着空茫的一双眼,目光毫无焦距。
这么些年,每个被拐的孩子让自己坚持活下去的理由不过是都是回家。
可没人告诉他们,原来,早就没有家了。
在其他孩子天真的幻想回家后的幸福生活时,只有江燃冷静的想到了更坏的结局。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