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沉香楼里

事后没几天,殷老板从府衙后门让人递进来一封书信,我看了之后知道他约我去沉香楼饮酒吃饭,想着也算是有点瓜葛的人,就去了。

“殷老板别来无恙啊。”“无恙无恙,江仵作请上座。”“不合适不合适,我就坐旁边,你是请客的。”“坐吧,别客气了,要跟江仵作说个事。”“什么事?”“我要遣散这沉香楼了。”“这么多人,遣散费够发吗?”“有些人换了个场子了,剩下的也都是帮工较多,也够,这楼就此关门了。”“其实你也不必离开这里,到底是怎么了?”“终究是我们这样的人还是不会被世俗所接受,能像江仵作你这样的人毕竟少数,你身边的衙役大人就不能接受,这也是人之常情,江仵作,我殷某人敬您一杯,世人对仵作皆嫌弃鄙夷,对女子千般压制诋毁,你却成了府衙的女仵作,真好啊。”“殷老板,我一开始也是女扮男装在县衙里帮我父亲做事,后来父亲生病,我只能自己做事了,现在的知府大人当时是县衙的大人,他帮着我改换身份,一路到如今,算是我的伯乐。”“怕不是倾心于你吧。”“玩笑了,大人于我真是伯乐于马。”“江仵作,你看事情很明白,怕是看不清自己的事情,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你当旁观者很清醒,当局者是真不太行。”“你也不认识衙门的人,怎么会这样认为。”“你们几个都出去,我和江仵作要单独谈谈。”几个负责夹菜添酒的女子都出去了。

“你的事情我一直知道,不要问我如何知道的,我多少江湖和官府里有些关系,我一直想着见见你,可是没有由头,也不好直接去衙门找你,没想到这桩案子你来找我,我当时不知道是你,后来想着,对上了,就是你,所以愿意尽全力帮你。”“很多人知道我吗?”“与你共事过的人,都对你很赞赏,所以我一定要认识你。”“谬赞了,我真的没什么大本事。”“这样,沉香楼即将遣散,这块地皮也会出售,我送你一块古玉壁。”“不合适不合适,我哪能拿你东西。”“江仵作,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虽然不劝你多饮酒,可我一定要把这古玉壁送你,就当你帮我保管,你记住了,这玉壁算我存在你这里,若你与这玉壁有缘,我自然不会回来找你要回,若是无缘,一年后今日我找你取回,行不行?”“可以啊,殷老板你还有其他要跟我说的吗?”“没有了,喝酒吧,江仵作。”

那一天我没喝几杯,但也很晕,一路跌跌撞撞,殷老板让一个老婆婆送我回去,顺便带这个玉壁的包裹。“小姑娘,前面到府衙了,我老婆子就不送了,这玉壁你千万拿好,这是我们当家的命,可千万别摔了。”“我知道,婆婆,我没喝醉,你们当家的这么着急遣散沉香楼,个中原因不简单吧。”“我老婆子不清楚,只知道这玉壁当家的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好像把钱都给大家当遣散费了。”“我知道了,婆婆您回去注意安全。”

一阵风吹过,我突然清醒了一些,我想起殷沉说的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玉壁如此重要,他说的话很奇怪,先找地方把玉壁藏起来,然后叫上宋大哥要去沉香楼。“去沉香楼干什么?”“我感觉殷老板要出事。”“你感觉?你现在凭感觉做事啊?”“你去不去?”“去啊,祖宗。”“赶紧赶紧的。”

就在宋大哥拿好佩刀,我们刚出衙门,一个巡夜的衙役一路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沉香…..楼…..走走…..水了……”“糟了,快走。”

到了沉香楼,发现木质结构的沉香楼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我们跑到桥边的时候,沉香楼三个字的招牌刚好烧掉下来了。“有人救出来了吗?”“没有,火太大了。”“赶紧救火。”

等到全部火扑灭,沉香楼只剩下一半的框架了,火力拉出来十一具尸体,其中有一具应该是老板殷沉,他手上的扳指还在,我还看见那个手腕上戴着银镯子的老婆婆,送我回府衙的人,也躺在那里。“宋大哥,尸体先拉回去,我今晚可能没办法验看尸体,劳烦你找人看一下。”“你怎么了?”“我今晚就是来沉香楼喝酒吃饭的,请我吃饭的正是殷老板,他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我不清楚他什么意思,我以为他是因为要关掉沉香楼,心里憋闷,所以说了那么些特别丧气的话,我听出来那话里不对劲,我只以为他要离开这里,遣散沉香楼,我后来喝了点酒,等我回到府衙,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喊你一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江逸,这事不怪你,你知道吧,你来不来,这着火谁能预判呢?”“不是,这火应该是殷沉自己放的,我当时要是多个心眼,或者我带着他一起走的话,就不会这样了,两个时辰前还好好的,他在之前那个案子里还帮了我,我怎么就没发现他想赴死呢,我但凡机警点,就不会这样了。”“你先回府衙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我不回去,你带着尸体先回去吧,多找点人来,我进去看看。”“你一个人别进去。”

没多久,大人来了。“小宋你先回去,我在这看着她。”“大人,我没事,你先回去吧,这大半夜的。”“这大半夜的你打算进去看现场吗,看的见什么吗?”“来,我们到桥边坐着聊。”

我歪头看了看那个桥洞,我第一次见于必兴就在那个桥洞,于必兴不在了,殷沉也不在了,世事无常啊。“你看什么呢?”“我看那个桥洞,我在那里第一次看到于必兴的,原来他在这是盯着沉香楼的。”“你怀疑殷沉是自杀?”“是,他今天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要死,他跟我说什么一年之约,我就奇怪了,我与他也不是多深的交情,这一年之约算什么呢?”“你详细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