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空闲,赵昀赫踱步到军营靠西的溪边,想着跟在身旁的人,自那日给冯将军快缠好纱布时就不见了,这会更是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习惯了他夜晚趁着自己不注意,不是挪动纸笔,就是放只虫子在他床上,甚至自己心情不好,还能对着他说说心里话。
不知他是否还在军营,还是去了别的地方,遗憾没来得及跟他道谢,甚至道个别。
心里莫名有些空。
营帐里,楚堇一在赵昀赫的床上躺了没多久,是让窸窸窣窣脱衣服的手给惊醒的。
一睁眼正对着军医的老脸,他老人家嘴里还嘟囔着:“劳什子衣带,怎如此繁琐,跟个娘们系肚兜似的,解起来真费劲!”
楚堇一脸蛋爆红,一个蹦子弹跳起来,硬生生把军医撞了个仰倒,立时捂着长满皱纹的脑门痛呼:“小兔崽子,老夫的脑袋还在不在,啊呀,坏了,好晕......”
好半晌才慢慢爬起来,没站稳,更加头昏眼花,没好气的说道:“劲头这么猛,哪里病了,你不用老夫看病,你好的很,哼。”
一步三晃悠甩袖捂着脑袋走了。
楚堇一两手捂紧衣襟,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老头,应该没发现什么吧。
谢昭砚现在越来越畏惧太阳光的照射,但又不想继续躲在赵昀赫阴影下。
趁着还能动,绕着阴凉处来到靠军营西边的小溪。
溪水缓缓流淌,岸边花花草草长势喜人,溪流里的小石头被水冲刷的圆润光滑,谢昭砚一头扎进水里,舒服的再不想出来。
水漫过皮肤的触感太过真实,一个鲤鱼翻转,双手触摸到溪底,半透明的手指捻起一块小石头,扔在岸上的草丛里。
赵昀赫在溪边散步,难得的宁静和独处,见草丛柔软茂盛,顺势躺下,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忽的被一颗石子砸中,\"唔”了一声。
玩的正开心的小姑娘,压根没听到任何声音,摸了一块雨花石又抛出水面。
赵昀赫就这么看着空中跳跃的晶莹水花裹着石头,接二连三抛在草丛里,捡起石头端详,湿漉漉的带着水汽,触感有些温润,若有所思。
索性起身整理好褶皱的袍角,看着溪水,试探性的问向水面:“你,还在吗?”
谢昭砚正玩得不亦乐乎,脑子轰然炸开,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赵昀赫看到自己的样子,他看到了一定会把自己当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