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小野把棉签和碘酒扔给她,转身就要回阳台睡觉。
“别睡了,赶紧收拾铺盖卷给我滚。”
洪小野回头,波澜不惊地问她妈:
“又找着新的了?”
“让狗男人知道我还有你这么个拖油瓶,咱们就一天安生日子都别想过!”洪娟恶狠狠说。
“我可告诉你,这回这个对我可真不赖,出手大方着呢,你瞅这金项链就是他给我买的,实心的!”
说着从脖子里掏出一根明晃晃的金链子,又一脸得意地塞回去,“他明儿一早就要住进来,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坏了老娘好事!”
洪小野翻白眼,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讽刺:
“出手大方,还来你家蹭住?对你不赖,然后给你打成这样?”
“你懂个屁,他对我好着呢。”洪娟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在脸颊红巴掌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诡异,“怎么,你羡慕?”
看着洪娟顶着一脸的伤还依然得意洋洋的嘴脸,想起她这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因为这种事被她妈赶出家门,洪小野瞬间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她冷着一张脸,动作利落地从床底拽出一个当年她爸留下的破破烂烂的黑色双肩包,装了几样洗漱用品,拿上电动车钥匙,看都没看她妈一眼就出了门。
北方冬天的后半夜冷得让人心尖都打颤。
洪小野推着车站在筒子楼外的土路上,挺茫然的。
去哪儿呢?
哪儿肯收留她,哪儿才是她的归宿。
有那么一瞬间,她挺想去找她奶奶的,毕竟她是唯一真正疼爱过自己的人。
这十年里,老人家给她拖了几次梦,笑呵呵地说在那边过的挺好,有吃有喝还冬暖夏凉,比这边苦哈哈的日子可舒坦多了,让她别担心。
但这想法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她怕去了那边,万一货不对版,比现在的日子还苦,想回也回不来,那她可没地儿后悔去。
再说,没人告诉她那边能骑摩托吗?想骑摩托想了这么多年,她得在这边骑够本了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