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业务会议,程远方没有走,说是还有事。
程远方关上会议室的门,看看袁梁,看看杜文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也是下了决心,说道:“这段时间,我发现出口处的业务人员,有客户发来的传真询价,明明主机、配件都有,报价也正常,可发货的时候,主机从我们厂发,但是配件却没有发货。这就太不正常了,既然客户询价,既然签订了合同,主机和配件都应该从我们厂出,为什么配件没有从我们这里走货?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袁梁和杜文艺都是一愣,因为他们都明白,一机厂的主机并不挣钱,为了保工人的工资,为了保客户保销售,主机亏损也要做,就希望能多卖配件,在配件上挣钱。配件一向是一机厂产品的价格高地,客户询价时,大多关注的是主机,很少有人关注配件,很少有人在购买配件时讲价。每次ZGIT进出口公司发货时,配件都很多,这是袁梁引以为傲的,一旦在这里失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杜文艺问道:“你说得再具体些,你怀疑的客户是谁,业务员是谁?”程远方说:“我怀疑万家民,他从你们销售处转过来,出口业绩一直最差,但小心眼不少,天天偷偷摸摸、阴沉沉的,他在销售处时就和程鹏关系不错。不只是他自己的业务,我还担心其他业务人员的业务信息、客户资料、客户报价,有可能会被泄露。”杜文艺说:“当初他在销售处时,业务就做得不好,我一听他去出口处,就立马鼓掌欢送。”
袁梁知道,当初自己在出口处时,业务人员的业务资料都是自己掌握,只有低于公司的产品定价时,才会找厂长审批,客户发来的传真、信件、合同也是各自掌握,业务人员都是各自为战。
程远方说:“毫无疑问,肯定有人从外面走过货了,把配件单子转移出去过,一个是矿山机械厂,还有一个是我们的外协厂GE公司,GE公司的钟老板这一段时间和万家民看起来联系频繁。我一直观察着,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杜文艺说:“那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传真接收,必须送达处长过目后,再转交给业务员;业务员发出去的传真也必须经由处长审核。第二,所有的业务合同,在下达生产申请时必须附上合同及清单,必须在朱雪梅那里登记、留存。凡是有疑点的传真、合同马上和客户联系。再一个就是,年底要组织一次客户走访,向客户说明,我们厂一直按期交货,遵守信誉,我们没有分厂、分公司。凡是业务人员发生转单、转货款等行为,公司概不负责。”
袁梁说:“杜总说得很好,年底走访一定要进行,这事我们原来忽略了,今年我们分头进行。当前,最关键的是,把所有出口业务单位的联系人、电话、传真、地址等全部让朱雪梅登记,我们分头和客户打电话,告知客户我们厂的生产经营正常,我们没有分厂、分公司。先打电话,再每个公司都寄送正规的告知函,程远方,你和朱雪梅在三日之内寄出。明天完成所有客户档案的统计,后天你和朱雪梅就分头给客户打电话。杜总,你那里也如法炮制,给客户发函、打电话,每一个客户都要这样做。回去以后马上开会,马上布置。”
第三天早晨一上班,杜文艺、销售内勤李金荣在杜文艺的办公室,程远方、朱雪梅在出口处,分别用座机或手机打起电话,给客户的告知函也在打印着,徐有才则写着一个个信封。
袁梁坐在办公室陷入了沉默,自己就从来没有在这方面想过,如果自己也这样做的话,就任珊珊、钱忠诚、严世清这三个客户就发大财了,配件的转单还不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但自己不想,未必其他人就不想,自己不做,未必其他人一定不做,看来这也不是短期的事,应该早已经发生,应该是蓄谋已久,肯定销售处也同样有此类问题,而且销售处更容易操作。
第四天上午九点,程远方闯到袁梁办公室:“袁总,果然被我们猜中了,果然被打疼了。”袁梁抬头看着他:“有什么反应?”程远方说:“这反应太快了,昨天晚上,我和家里人正在家看电视,忽然有人从外面往我家里面扔砖头,把我家的后窗玻璃砸碎了两大块,还有人在外面喊着什么。我也大喊着开门出去,看见有两个人骑着摩托车跑了。你知道是谁吗,我猜一定是被打疼的人报复我来了。这两天,我观察着万家民,他神不守舍的样子,还偷偷摸摸地打电话。昨天中午他和车间的两个小伙子喝酒去了,我知道那两个人和万家民的关系,其中一个叫丁艳辉的,那就是一个混不吝的家伙,在车间也不好好干活,还光棍得不得了,天天呼朋唤友,他那点在车间挣的工资可不够他花的,他非要整出点事来不可。他骑着摩托车,我只看到他的背影,没有看到脸。”袁梁问道:“有没有家里人受伤?如果需要就报案。”程远方说:“没有人受伤,只是家里人受到了惊吓,宽慰宽慰就好了,就是这么回事,他又不敢明着报复。今天早晨,我在家收拾一下,让人家装上了玻璃才来的,所以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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