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又是闻鸡起舞，虽然同样是安南二美，但和翟梅凤在一起就没有这种感觉，和翟梅凤在一起是欲望，和陆小满在一起，感觉到是那么如鱼得水，那么琴瑟和谐。

早晨出发，下午五点就回到了工厂。袁梁站在办公楼前，往北面看去，几个分厂的门口，都聚集了许多人，全是领西装的人，领劳保用品的人。分厂、车间从仓库集中领回劳保用品后，再发放。

范文章则站在厂门口，逢人便说，这是袁总弄回来的劳保用品。范文章走到袁梁的跟前说，人家给你的一百套西装，我没有入库，放在贸易处小仓库了，不是给厂里的，人家是给你的，我为什么要入库。高忠祥在来的路上，没少说你的好话，说你给足了他们兄弟面子，他从路上买了安南的土特产给你，让刘红军给你送家里去吧。袁梁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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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是薄款的，这个季节穿着正好，有许多穿着西装回家的人，一道穿着西装的人流迤逦穿出厂门，沿着马路散去。范文章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疲倦，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三天的时间，就像打了一场仗一样，袁梁感觉到了轻松，但也感觉到疲倦。但袁梁也感到了欣慰，自己做业务员时发的货，最后的欠款也清理完了，没有留下一分钱的欠款。自己做业务员的时代结束了。

第二天早晨，袁梁早早来到工厂，站在厂大门口，看过去都是络绎不绝来上班的人。朱欢欢过来了，提着一个布包，那是准备中午买了馒头回家的，她也穿一件西装，挽着袖子，肯定是新领的西装。她看见袁梁站在那里，她想躲开，但就那一条路，也算是狭路相逢，能躲到哪里去，只有低着头往前走。

袁梁大声喊着：“朱师傅，西装领到了，我猜你穿的是L码，猜对了吗？”朱欢欢没有办法回避，只好接话：‘’你还真行啊，三天的时间，就把这事给办了，这次我服你。”朱欢欢也不是那种蛮横不讲道理的人，最起码比她的老公刘凯要懂事。

上午，杨国庆来到办公室，袁梁和他沟通副总经理配备的情况，但也提出要求，如果有机会，就把周晓调走，最好先把田县安调走，外面来人交换也可以。杨国庆想想，点点头。

两个人把朱卫彬叫过来，朱卫彬迟疑一会，竟提名高晓华是否安排职务。袁梁的心中一动，说道：“他没有参加选聘，选聘表现好的也还没有被任命为副总经理，怕是不妥。”朱卫彬浑浊的眼珠转转：“那就安排进管委会吧，好歹给他提点，还是要依靠他后面的势力，地盘上的人就这。”袁梁和杨国庆交换下眼神，算是默认。

陈达回来了，杜忠生回来了，袁梁给财务处打电话，务必把钱取出来，先发工资，尽量把欠发的工资全部发完。从那次袁梁带现金回来，抢发了一次工资外，从那还没有发过工资，有分厂已经欠发工资两个月了。

财务处长江小勇、现金小李来到袁梁的办公室，给袁梁说，原来的做法是，来款以后，先保证生产，再发工资。袁梁看着他们两个说，就这一次，先保证工资，再说生产，活是人干出来的，不吃饭没法干活，空着肚子没法干活，不发工资怎么吃饭。两个人高兴地回去了，他们的工资也欠发了两个月。

杜文艺从湖东经销处拉回来的手套也来了，和从安南拉回来的毛巾一起，开始陆续发放到了分厂、车间。

下午，开始发工资了。财务处长江小勇过来说，朱书记问生产的材料还没买，为什么发工资？袁梁对他说，他再问你，你就说买材料的款马上就到，先发工资再说。

待到次日下午两点，全厂欠发的工资已经全部发完。销售处带来的货款，根据采购处的采购申请，也已经在安排原材料采购。

下午三点钟，范文章急匆匆就过来了，关上办公室的门，对袁梁说：“情况有变，看看怎么办吧？”袁梁看着他急得变了色的脸问道：“什么情况呀？，快说。”范文章说：“夏爱祥调到电器厂就任总经理去了，上午通知的他。”袁梁大吃一惊：“怎么这么突然，他没告诉我？”

范文章说：“不是十拿九稳的事，他怎么跟你说呀，实际上，你们参加选聘的时候，他就有了这种想法，他知道自己肯定选聘不上一机厂的总经理，就想着借此机会能不能到其他的企业任职，他和杨国庆提早就打了招呼。前几天准备让他任副总经理，他当然很高兴，但是今天上午，电器厂那边发生了人事变动。杨国庆就立马告诉他，让他到电器厂担任总经理。这不是刚刚发生吗，他也不好意思给你说，所以我就来了，让我给你说。”

袁梁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又回过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一点思想准备没有，明天就该开大会了，突然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措手不及。生产这一块，除了他还能找谁，我不想找别人，找别人不放心。”范文章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也得理解他。”

袁梁说：“我当然理解，只是这边要重新安排了。”范文章说：“实在不行的话，那你就让李准做生产处处长，让朱卫彬分管生产。你要他分管，他肯定愿意做。他现在只是当一个书记，天天无所事事，他就想管点事儿，就想手中有权，他原来就管着生产，那就还让他管，也无所谓。”袁梁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袁梁拿起电话，拨给杨国庆：“杨主任，你这怎么挖我们的墙角呀，你怎么把夏爱祥挖走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杨国庆嘿嘿一笑：“这不是事发突然嘛，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响当当的三剑客被我挖走了一个，看把你急的，你那里有的是人，你直接再提拔不就完了吗，嘿嘿。”袁梁说：“一个周晓，一个田县安，你不让他们走，你非要把夏爱祥给挖走。”杨国庆说：“你先别急，你那里有的是人才，看看谁适合做，你再提名，先过渡一下。”袁梁说：“原来朱卫彬就是分管生产，现在他闲得难受，还是让他分管生产就是了，各分厂车间干活都自觉得很，他也不用费劲。”杨国庆说：“那就这样，先这样再说，明天早晨8:30召开全厂员工大会，在会上宣布就是了。我给朱卫彬打个电话，就说让他继续分管生产。我听说你那里发了工作服，发了劳保用品，发了两个月的工资，欠发的工资全部发完了。也好，但也要注意资金统筹问题。”袁梁说：“没钱就谈不上统筹，明天就要开会，不发劳保用品、不发工资，明天坐在台上难看不难看，最难看的肯定是你，我发的都是你们工作小组主持工作期间欠发的工资。”杨国庆说：“你还是紧紧抓住销售和出口，现在就是市场经济，这个谁也阻挡不了，销售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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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梁说：“我这次去安南，带回来的有一部分是西装，他们欠我们的钱，实在是没钱给我们了，厂里工作服也有一年多没发了，还欠员工的洗衣粉、毛巾什么的，所以我就给抵货回来了。张副总、翟书记，人家还白送了我西装，这是白送的，不在公司的账上，你要的话，我给你送几套。”杨国庆说：“你上来就是送几套，人家送了你很多呀。”袁梁说：“这就是做业务的好处，看起来是单纯的交易，就是金钱，但有的时候也讲人情讲友情。”杨国庆说：“安南真是你的宝地，什么时候你带我去到那里玩两天。”袁梁说：“放心吧，什么时候你有时间了，你给我说一声，我带你转一圈，到了那里以后，保证让你吃好喝好玩好。”杨国庆说：“好，现在下通知，明天早晨8:30召开全厂员工大会。你和几个副总经理沟通一下，有个思想准备。”

袁梁想了想说：“根据组织程序，副总经理还要报市委组织部考察吧，明天就开会公布是不是仓促了点？”杨国庆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下午去组织部通报一声，再说了，你选的副总经理都是参加竞聘的，都是取得了好成绩，组织部也去厂里考察了，就这样就可以了，不能再延迟时间了，总经理班子成员都要抓紧进入角色。”

下午下班，袁梁安排刘红军，从范文章那里拿了十套西装，还有高忠祥买的土特产，一起送到杨国庆家里。

晚上，袁梁正在家里看电视，杨国庆打来了电话：“你们这也太奢侈了吧，你们发的就是这样的工作服，这不得几百块钱一套，这可不行。”袁梁说：“你要是不要就拿回来。我这是抵账来的，这是出口日本的，一个批量就是几万套以上。工厂给外贸公司的价格才一百多块钱，我就是按工厂价给提回来的，哪有几百块钱，大商场的零售价肯定会要几百块钱，到了日本就是千元计。我这里都有价格单，我拿回来了两千套，人家是过季的产品，所以价格给的很低，外贸出口的，但走不出去啦。”杨国庆说：“这还差不多。你拿了两千套，那不是还没发完吗？嗯，工作组的人每个人发一套吧，我们经委也就是三十个人，也一人一套。”袁梁笑了：“你们都是当领导的，穿着一百块钱的西装，不觉得丢人吗，这可是我们工人的工作服。”杨国庆说：“那我们就和工人阶级打成一片。我给朱卫彬打电话了，朱卫彬很高兴。好，就这样吧。”

袁梁说，先别急，我还有事跟你说。接着，袁梁就把自己想的事情给杨国庆讲着。杨国庆想了一会，给予了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