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梁没想到,徐有才又转向了自己:“袁工,你那里进展很快啊,还要人不?要我啊,我给解利民搭档,保证新产品加工没有问题。”袁梁敷衍道:“还不到加人的时候,需要人手的时候我给你打招呼,只要你愿意去。我那里可没有你在这里闲在。”夏爱祥插嘴到:“需要的时候?这哪有固定的时间节点,回办公室你就给周副厂长要人,有人才能干活,有人才能出进度。”徐有才笑嘻嘻地忙不迭地点头:“就是,就是。”
袁梁和夏爱祥转身要走了,徐有才飞速地将什么东西塞到夏爱祥的工装口袋里。夏爱祥做了一个欲掏出的动作,又被徐有才抓住手。
袁梁和夏爱祥往回走,一边走,夏爱祥一边给袁梁说:“沾你的光,徐有才给了一盒石林烟,我就不给你了。”袁梁诧异道:“怎么沾我的光了?”夏爱祥道:“你在车间不是看到夏小洋床子上的图纸了吗,这盒烟就是封口费。高晓华一直在那里站着,但没有过来,他让徐有才过来送了一盒石林烟,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干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到车间他们会让烟,但不会给成盒的,明白不。”
袁梁似有所悟:“是这个意思。”夏爱祥接着道:“别忘了正事,那个苏秀珍你觉得怎么样?”袁梁接道:“挺俊的,就是年纪太小了。”夏爱祥说:“这两年直接接班的,厂里就不要了。苏秀珍大概是初中毕业,然后两年的技校,上了一年班,嗯,应该十八、九岁吧,但到不了二十。”袁梁咂咂嘴:“太小了,下不去手。”袁梁不知道怎么答复。夏爱祥说道:“小姑娘是挺俊,本分、听话,不言不语,但有一点就是,似乎是太笨了。”袁梁给他一个眼神,他接着说:“别说二分厂,最北跨、路两侧的操作工,真是就属苏秀珍笨,不是一般的笨,也上了两年技笑,但技术最差,每个月的不合格品曝光台上都有她的杰作。我都给她讲过几次了,但就是不开窍不长记性,你又没法凶她,她就是天生的笨、反应慢。你要是找这样一个老婆,天天你得气死,性格、脾气、工作作风太不搭了。”袁梁讲道:“还好,没正式提,你先回去,我去档案室给媒婆回话去。”
袁梁直接来到了档案室,站在办公桌前,推开窗子,青黄间杂的银杏叶扑面而来,看来秋意浓起来了。王美春从里间屋出来,一身利索的打扮,和阿庆嫂相似的眉眼,腰间系着围裙,也颇有阿庆嫂的风采。她正在装订档案。
王美春看着袁梁慢悠悠的样子,也是一乐:“说呀,看得咋样?”去车间之前,就是王美春催着袁梁去的。她一边说一边拨电话:“我把赵老师叫来。”
很快,门外廊道里响起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响声,生产处统计赵长虹一阵风似地来到档案室。赵长虹四十多岁的年纪,中年发福,梨形的圆滚滚的身子,每次见到都冲击着人的视觉,袁梁真地好奇,她的腰怎么那么粗屁股怎么那么大,偏偏两条小细腿,小脚穿着一双半高跟凉鞋。她脸色红润发光,顶着一头焦黄的卷发,一张小嘴即便嘴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皱纹,也是红亮亮的。
赵长虹快人快语:“咋样,小姑娘不错吧,俊啊,没说的。”袁梁看着她说:“赵老师,人家这都还没有二十岁吧,太小了,我这不叫犯罪吗,欺负幼女罪。”赵长虹说:“是,人家过年就够十九了,这不是很快吗,两个人谈着谈着就二十了,再谈谈不就结婚了吗。小姑娘,挺老实的挺俊,我老乡,她家里也是知根知底,好人家。”袁梁忙说:“就打了一个照面,小姑娘挺俊的。只是,我好好想想,再给你回话。”赵长虹没再探问,说:“我那边厂长还在等着要数据,我先下去了,再聊。”说完就急急忙忙走了。
待到赵长虹走后,王美春歪着头瞪着袁梁,一副审判官的样子:“又没看上?也怪,和蒋蔚秋反差太大了,你还一时半会转不过来弯,不行的话,你就收了蒋蔚秋这朵吧,我还是觉得小蒋好,起码是小蒋先看中的你啊。”
袁梁迟疑了一下:“小苏姑娘的牙齿怎么了,怪怪的?”王美春说:“苏秀珍啊,她的牙就那样,武城东南那片的居民都是那样的牙齿,和水土有关,就是俗话说的四环素牙。你看得可够细的,那么隐秘的部位都看到了,人家小姑娘的牙也不明显啊,那大多是小时候引起的,到了城里喝的是自来水就没事了。”袁梁说:“我怕亲嘴时,下不去嘴。”王美春笑起来:“你这叫洁癖,那有啥啊,闭上眼睛不就行了,还是饿得轻,饿狠了就不嫌饭了。人家的牙你看见了,看不见的地方还多着呢,哪能每个地方你都满意,看起来小姑娘确实漂亮,是个温婉的小美人,跟了你还不是你想干啥就干啥。”王美春也真敢说啊,人前的淑女,人后的熟女啊,袁梁忍不住感慨。袁梁还是那个腔调:“太嫩了,不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