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宿命的缘分

相倚 南南贝贝 2656 字 13天前

他停顿一下,摸了摸白瓷的杯身,温度合适,将水杯端起来,递到莫爱手里,继续说:“梁姨卡我资金,我拒绝梁姨的投资,还有传了很久的联姻,也被我澄清,种种迹象,让集团内部产生了很多猜测。有猜测,自然就会有试探,撤职就是一种试探,梁姨如果在这次董事会上明确表示同意撤掉我,那他们就成功证明了我与梁氏确实不和,而我空出来的位子就会有人惦记了。”

莫爱用手指圈着杯沿的水雾,问:“赵泽的事能帮你什么?”

程景行沉声说:“赵泽拿梁氏的公司给林市城建做过担保,而林市城建发债筹来的大笔资金被挪用,背后是一个牵扯到林市高层的特大经济案,我只要拿到实证,可以做的事就很多了……比如以此跟梁姨谈条件,让她在董事会上支持我,比如揭发林市城建,爆出赵泽的罪行,转移注意力,让董事会知道我不选择梁氏,是因为梁氏本身已有巨大风险,我回避梁氏的行为,是在为本立避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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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爱听他声音渐小,慢慢消弭,也没有再问。

程景行呵了口气,道:“宝,我在你不知道的很多方面,都算不得是个好人,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莫爱放下水杯,染着雾气的杏眸看着他清俊的脸,那目光太澄澈,他骤然有些心里没底。

“如果我告诉你,过去三年,莫如梅在医院不配合治疗,对我砸杯摔碗的时候,我都想过把她丢在医院一走了之,”她哽咽一下,垂眸又抬起,“你会不会对我失望?”

“怎么会!”

“那我也不会。”

程景行倏地心痛,看着她已完全释然的眉眼,觉得自己刚刚的问题很可笑。

他们又不是圣人,不可能翻来覆去每一面都能圣洁无私。

单就相爱这件事,彼此的情意是真挚的,方式有时也难免会倾轧对方想法,存在着控制、侵占而不讲理的过程。

“下周就董事会了,”莫爱问,“你既然把他当牌,为什么还不动手?”

程景行抿了抿唇,飞快看一眼她。

“我要真动手了,以他身上的事,可能进去,就出不来了,虽然你不承认,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莫爱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程景行砸过去,气急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就因为这个?他犯法了,他就得承担罪责。他把钱都挪走,那些投资人买的债券就是一张白纸,多少家庭的钱被掏空,这你不考虑?他跑了,这么大的窟窿没人填,梁氏一定会有麻烦,这你也不考虑?你就考虑他是我……是我……算了,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没有父亲!我只有你!”

程景行抱住抱枕,碎发膨起又落下,把脸埋在枕头上,只露出眼睛看她,乖巧地说:“哦,我错了。”

莫爱脸气到微红,缓了一会儿,发现他窃喜地看她,她更是不忿,抓起桌上的酒瓶,转了一把,结果还是程景行。

程景行转而变成一脸无奈,心里在搜肠刮肚,是说他偷看过两页她的日记,还是说他把冰箱里她刚买的榴莲喂了猫。

正在判断哪件事她能少生点气,突然感到手臂被柔软的裙摆拂过,转头看到莫爱已经坐到了他身边。

两人肩并着肩,正对着瓶口。

她身上香香软软的,程景行忍不住靠近,撞撞她的肩。

她晃了两下,说:“景行,你记得我的生日吗?”

程景行微愣,道:“你身份证上是八月十九,但你说是错的,你只想跟我一起过八月二十二。”

莫爱笑笑,说:“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八月十九,是莫如梅说的,她还说过八月二十,八月十七,甚至八月三十一。小时候我问过好几次,她说的总会和上一次的不一样,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八月。”

莫如梅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这一点程景行早已形成固有观点,没有太惊讶。

莫爱拿过他一只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我从小习惯了讨好她,做个不给她添麻烦的孩子。我上学,她不用接送,我自己走。她上夜班,我一个人睡在她工作间。她喝醉,我给她收拾,给她煮汤。她赌钱,跟男人回家,夜不归宿好几天,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只希望……只希望她回家时给我一个拥抱,一个笑脸……”

她风轻云淡地说着,无泪也无伤。

如果每一段伤痛都对应着固定计量的眼泪,那莫如梅给她的伤痛,眼泪已经流尽在下雨天的墓前。

但程景行却是第一次听到她说童年,他恨自己不能在更早的时光里陪伴她,现在只能搂着她的腰,安慰说:“都过去了……”

“我曾以为是我做得不好,不能得到她的喜爱,我就加倍做到更好,但她还是不喜欢,”莫爱嗤笑一声,长舒一口气,“后来我也放弃了,从乖顺变成了与她对着干,至少吵架时,我还能得到她一些关注。很长时间,我都想,我大概是不配被爱的吧,连自己的母亲都那么讨厌我。”

程景行凑过去,想要吻她,她双手捧住他的脸,说:“景行,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表白时,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我真的可以爱你吗?我真的值得吗?我配吗?”

程景行不顾她的阻止,坚决吻到了她的唇,舔着她的唇瓣说:“你什么都配得起。”

莫爱迷蒙地睁眼,不让他吻得更深,说:“与你在一起后,我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这么幸福,这么开心,也让我确定了一件事。”

程景行放过她的唇,“什么事?”

莫爱双手越过他肩头,轻声说:“如果一个人让我感觉不到善意,即便她是母亲这样亲近的人,我也要相信自己的感觉,不要给她找借口,不爱就是不爱,甚至可能是恨。”

程景行眯了眯眼,疑惑:“她恨你?为什么?”

她望住他的眼,道:“因为我根本不是她的女儿。”

程景行微微挑眉,这是他今晚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什么意思?”

莫爱敛眸道:“我之前采访郑海蓉教授,她说给梁茗贻做剖腹产手术时,看到双胞胎身上有一个同样的胎记,在背后,这个胎记梁穆身上有,但梁沐沐说她没有,而这个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