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假,我会很生气他们乱写你。
如果是真,我也做不到祝福你跟别人。
暂时做不到,可以再等等,也许以后……我可以……
这可能是一封不会寄出的信,但我还是想写下来。
如果这次我能好起来,我能去见见你吗?你会欢迎我吗?还是说……恨我?或是,已经不记得我了?
这么想想,我就好怕去见你了。
如果我不能好起来,我就只能趁现在告诉你——我真的好想你,哪怕我已没有想念的资格。
莫爱
”
信读完,莫爱按着旧折痕把信合上,她还算平静,手指勾住程景行的领口,想要回身。
程景行捉住她的手,胸膛抵紧她肩膀,不让她回头。
她不再动了,嗅到他身上的柏木香味,混上了些湿热的潮气。
“景行,生日快乐。”
他平直的肩线向她倾斜过来,莫爱立即将他抱进怀里。
他嗓音中带着沉痛:“骗子,这哪里是情书………”
嗯,这是封遗书。
如果她不在了,她在这世上最眷恋的人就是他。
那时感觉药好苦,针好凉,每天匍匐在床,清创让她疼到晕厥,那种皮肉撕裂,再清洗的痛感,毕生难忘。
程景行拉下一小段她裹胸后背的隐形拉链,将手掌覆压上去,曲折的伤痕,被他掌心抚摸过无数次,但都无法抚慰她过去的痛苦。
“已经不痛了,真的。”莫爱轻声说着,声音很甜。
程景行恢复了一些,额头抵住她的下颌,手掌住她颈背,把她侧转过来,轻轻吻她的颈。
本来只是想厮磨一阵,用以安抚情绪,但在暗夜星辰里的一粒微火,都有燎原之势。
莫爱也纵容他在身上放火,他那么少地向她展示脆弱,她怎么舍得不依他。她手在他肩膀上一撑,跨坐在他腿上。
感官放大了好几倍,他们完全不需要语言,对彼此的身体太过熟悉,唇舌缠绕的节奏,喉结滚动的频率,莫爱知道他身体的反应到了何种阶段。
她手指伸入他发间,摸到一阵湿滑,薄薄的汗已沁出他额角,她笑着俯身看他沾着水汽的迷乱双眼,问:“你那袋子里有套吗?”
程景行一懵,笑说:“高中我们还没用那个,你看看中控里面有没有。”
莫爱直接转过身查找,中控没有。
程景行想起来,他换了车,这几天忙疯了,居然把这东西忘了。
“我可能有。”
莫爱从他身上下来,提着裙角,探身到前座底下,到母婴礼品袋里翻找,有时候妇幼会把计生用品也放在礼品里发放。
幸好让她翻出来一盒三片装的。
她拿出来递给程景行,程景行脸色有些难辨。
“你今天是有什么打算?还带了这个?”
“没打算,公司送的。”
“……员工福利挺特别。”
他咬了锯齿边沿,莫爱左右看看周边,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大胆的一天。
车窗是防窥的,但天窗是敞开的,她多少还是有些怕人发现的局促感。
程景行抱着她纤细的腰,埋首在她胸前,隐形拉链没再往下拉,卡在她两片薄薄的肩胛骨处。
白色长裙层层堆叠在灰色西裤上,他关了车里所有的灯,她白皙皮肤如夜里的一道光,弹滑细腻,在他怀里晃动不止。
她喘息不匀,昂首去找些新鲜空气,浩瀚星辰如碎光落到眼里,她眼角沁泪,看到一道流星划过。
“景行,你看……有流星……”
“嗯,看到了。”
莫爱抱着他肩膀,手指摸到他的侧脸还挨着自己。
“你都没抬头……”
“不用抬头,”程景行眸光闪烁,“星星,不就在我身上吗?”
他的气息喷在她颈窝,她骤然扯紧他的白色衬衣,把它揉得更皱,沾上更多她的唇印。
他感知到她的状态,按下她的头,吻她,“宝贝,你好烫。”
高速坠落后带出的星尘,灼了他们满身满眼。
莫爱想起程景行说的,爱不能置于高阁,她明白了。
爱就应该浸润到身心最深处,她听到潺潺之声,是他们伤口弥合的声音。
平静过后,深夜寂静,两人挨着说话,等到了一场壮美的日出。
晨曦破云洒金,泼向倦怠的霓虹,洗刷掉城市的夜妆,拂晓清风绕山吹过,莫爱闻到风里带着柠檬草的香味。
无端想起那句歌词——如果爱像微风,和你一起吹过。
她贴唇到程景行耳边说:“如果爱像微风,那风吹过,就是我在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