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来了保安把铁艺门打开。
车进了院子,停在一栋老式办公楼前,程景行下车给莫爱开门,看到她托着瓷盒的手指卷曲泛白。
“冷吗?”程景行问,眼里担忧,手已经伸去探她手背的温度。
莫爱被他轻触的动作惊了一下,马上调整表情,说:“有点,还好,我们进去吧。”
待她走进楼道,程景行回头环视院中萧索陈旧的事物,眼眸沉落,双手插兜,再次抬眸时,添了几分鹰隼般警醒的神色。
方来英五十来岁,身材微胖,一头板栗色小卷像是为过年特意烫的,穿着黑色羽绒衣,脸上依然带着节日的油光。
她曾经是这片街道的妇女主任,左右逢源,侃侃而谈,退休后被福利中心返聘,人们继续叫她“方主任”。
“我当妇女主任的时候就认识你妈妈,她那时候才十岁。”
方来英带莫爱和程景行走过办公楼的狭长走道,来到后院的操场。
夜里,只有楼道的昏黄抛来一缕微茫。
“她啊,可是个厉害的小女孩呀,十几岁的男孩抓她一下辫子,她从煤炭炉子里抽出火钳,烧得通红的火钳呀,她就那么举着,追一群男孩满院跑。”
她夸张地甩开手臂,在黑暗的操场上划了个大大的圈,指示莫如梅的追赶路线。
莫爱可以想见那个盛况。
方来英打量一下莫爱,“你看着倒是不像她那么烈性,女孩子就应该温温柔柔的,你一看就性子柔,脾气好。”
程景行默然地睨一眼莫爱,应一句:“嗯,性子柔,脾气好。”
莫爱:“………”
方来英把目光转向程景行,“这是……男朋友吧。”
莫爱嘴一张,还没出声,程景行就接了话:“方主任,好眼力,我叫程景行。”
莫爱轻叹,解释不清了,也就随他去吧。
“哎,那么有活力的孩子,从这走出去的时候还活蹦乱跳,”方来英看着莫爱手中的瓷盒,陷入一种悲悯的感叹中,“这才几年,回来就在盒子里了,可怜的孩子。”
莫爱沉眸,点点头,更加抱紧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