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是变成了一把灰,但没人敢扬他,”程景行用手枕着头,也往莫爱那边靠靠,“他被摆在灵位上,供人瞻仰膜拜,只有我知道,他有多不自在。”
象征一个时代的文坛巨匠离世,程时文的葬仪规格很高。
几乎整个文学界有影响力的作家都到场了,还有不少从海外赶来的华人组织。
连政界都来了好些级别颇高的官员,把一些不知缘由的远房亲戚都吓到了。
程景行也是那时才知道,程时文生前不只是个诗人、作家。
他年轻时,还以记者的身份远赴异国,做过隐蔽战线的情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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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完全不了解的,另一个程时文。
莫爱恍惚想起一些事,轻声问:“葬礼时,你都在做什么?”
程景行垂下眼,捡起她落在枕头上的一缕发丝,缠在指间。
“被我爸关在房间。”
“为、为什么?”
莫爱以为他会诵经祈福,日夜守灵,毕竟,程家就这么一个独孙。
程景行看她一眼,难得显出窘迫。
“我偷了骨灰,差点给扬到镜心湖里。”
莫爱睁大眼,捂住嘴,“你真做了?!”
程景行的行动力和胆魄都是出类拔萃的。
但这种行为,叫人看了,无不以为孙子要把爷爷挫骨扬灰。
程家没把这不孝孙灭了,就是因为,程家就这么一个独孙。
程景行用手盖住莫爱的眼睛,道:“为这事,我爸关了我半个月。”
莫爱扒拉他的手指,让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睛露出来,看着他,想笑。
“不许笑。”
“好,我不笑,”莫爱控制住,“其实我也去过你爷爷的葬礼。”
程景行放下手,继续绕她头发。
她说:“那时,镜湖的人应该都去景园祭奠过。我说的是在外面,就是花厅后面,书房外面的那个后门,你记得吗?好大一片花园,有两个石狮子的那里。”
“嗯,记得,花园外就是连心路了。”程景行应着。
“对,那里好多人献花,栅栏上都绑满花束,蜡烛成片,燃了几天几夜。有人写信抄诗,还有人送糕点水果,都放在那边的树下,树上开满黄色的海棠花,很漂亮。”
“金丝海棠,”程景行说,“爷爷自己种的,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