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了,程景行站在通道灭烟杆旁抽烟,雨幕从他身前哗啦啦落下。
通道与大门只有几步的距离,莫爱举伞穿过雨幕过来。
两个人之间隔着银灰色的灭烟杆,不远不近。
苦涩浓郁的烟草味道如丝线,牵连隐蔽的心绪。
沉香木燃烧的香味夹杂其中,程景行指尖橙黄一点,缓慢向上攀爬。
他从前也抽烟,只是不在她面前抽,现在他也并未抽几口,只是燃着烟,听雨声。
莫爱低垂目光,尽量不引起他注意,刚刚梁沐沐的话犹在耳畔,伴着雨声,更显吵闹。
她还是在意了,那样优越相宜的女孩执着于他,还有家人支持,她没来由地心口透凉,像这泼天的雨水都灌进了心里。
脚跟传来刺痛,莫爱挪动两步,把重心换一换。
她身上的会务制服是裙装,同色的深蓝色外套长度不过膝盖,黑色厚丝袜裹住她细瘦的腿,脚踝微微肿胀,不细看并不明显。
程景行把指尖的半根烟送进灭烟杆,银色腕表在腕间转动一下,他两步跨过灭烟杆,欺身到莫爱面前。
莫爱一惊,手上的长柄伞已被他抽走,
点点雨滴碎在地上,碎片溅落在他黑色手工皮鞋上。
他打开伞,与她并肩站着,莫爱斜仰着头,看到他墨黑的发丝用发膜搭理过,硬朗而有层次,短鬓角处有沾了些雨水。
“走吧。”程景行把伞向她那一侧倾斜。
莫爱怕他等,忙走进伞下。
雨中,白色的玉簪花从油绿的叶片下探出头,清雅洁净,阵阵花香与柏木气息融合,自然相宜。
自动门打开,空慧等在专梯旁,看到程景行收起伞交给诚惶诚恐的礼宾部小哥。
莫爱满脸淡然地走过来。
空慧讶异问:“怎么让客人为你撑伞?”
莫爱尴尬解释:“他……喜欢自己动手吧。”
空慧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秒,下一秒看到程景行气宇轩昂地走近,立马换上笑脸:“我带您乘坐这部电梯去水月厅。”
程景行点头迈步道:“有劳了。”
莫爱看着他们上电梯,自己转去走员工通道,到水月厅后台找朱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