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程景行睡不着,在卧室的露台上整理猫窝。
家里一只猫都没有,但猫抓板、逗猫棒、猫爬架、猫砂盆却一样不少。
木架上放着藤编的环形提篮,柔软的珍珠棉底垫白如新雪,暖光亮起,像一个温馨舒适的圆形迷你床。
程景行靠着窗台,身上白色的棉布睡衣压出层层褶皱。
他看着整理妥当的猫窝,眼眸如深海,幽幽地透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拿起查看。
严苓发来一张截图,是一个人的朋友圈,头像是一只橘猫的小脑袋。
截图里显示了两条动态,最近一条是1小时前发布的,九宫格图片,全都被严苓打了马赛克。
对话框里又跳出一条信息:【老规矩,一张十万。】
一口浊气淤堵在气管里,程景行坐到床沿,把手机丢在一边。
他是个生意人,严格计算投入产出比,不过就是没加莫爱的微信,他迟早会加,照样能看。
严苓次次拿这事敲诈他,他不能再中这个奸商的诡计。
关灯,蒙头,躺下,深夜的欲念像毛线团的线头,扯出一点,就全盘松懈。
程景行掀开被子,狠狠舒一口浊气,他栽在这女人身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次。
手机被他抽过来,打开网银给严苓转了九十万。
严苓立即给他“发货”,九张照片格外清晰。
照片里八张都没有人影,晚餐食物的照片,温暖的烛光,严苓家奇奇怪怪的摆设。
果然……奸商。
程景行沉住气,滑到最后一张,是莫爱抱着枕头躺在床上的俯拍照,应该是严苓拍的。
女孩闭着眼把一边脸埋在枕头里,柔软的棉布紧贴她的侧脸,暖光灯像夜里的小太阳,照得她整个人格外舒适温馨。
程景行将这张照片点了保存,又拉回去看了看第一张朋友圈的截图。
发现第二条动态,只有一行文字,打了码,没有图,而日期是他要她还诗集的那天。
程景行问严苓:【这条写了什么?】
严苓:【写的是关于你的,但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
程景行:【快说。】
严苓:【十万。】
程景行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又打了十万过去。
严苓发来不打码的朋友圈截图,动态文字只有三个字: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