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里黎月虚弱的半睁着眼睛,口中的苦涩提醒她刚刚咽下去那口汤药不是做梦,可是她觉得眼皮好重,颤动的眼睫毛和眼前浓黑的睫毛碰触到,一扫而过;她始终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清楚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是谁的脸。
忽然又被封住嘴,又是一口苦涩的药味灌得她蒙圈,嗯…好苦……
“你、是谁…竟敢、冒犯大祭……”
黎月想念个诀都被一股苦涩的药味搅的自己神智无法集中,难以施法。
她越躲闪,钳制住自己的那双手力道就更重了几分,她疼得下巴发麻;黎月的胳膊用力地反抗,扑腾在那人身上,她感到困住自己的力道轻了,仅仅又是一瞬间,更加浓烈的气息又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交缠的阳刚气息侵占了她的理智!
“喂!盖了我的印,以后不许梦见别人了!”
摩里黎月用力张开眼睛,可是她真的太困了。
室内光线忽然乌暗,壁上的烛火已燃烧到尽头,殿内只有微弱的星光还能清晰的映出隐约人影,床榻的人受了惊吓,眉头皱着,仍昏睡着没有完全清醒。
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清秀的脸颊,怜惜的在她的眉心抚平那道皱痕,脸上也染了些晕红,似乎舍不得这样欺负她了,他终于移开自己粘滞在她樱唇的眼光。
阴暗不明的气息游荡在凤翎王的眸底,他刚刚,轻薄了这个丫头吗?
他脸上一扫刚刚的阴霾,瞥一眼烧烬的烛火,唇角微扬,好似在夸,连烛光都懂事了。
他将被子掖到她脖子,在她俊挺的鼻梁上刮一下;他忽然挑起剑眉,觉得心上数十万万年的空洞,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欢喜,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微妙的心情,比悟出一道佛语,一套剑法,更猛烈的,又像狂风暴雨,又像春风抚柳一样的温柔,在他心底漾出一道柔和的光,是属于这个白衣少年的光!
是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有打动自己的人吧。神仙都活得太冷淡,清欢寡欲;想他凤翎王傲视一切,更加不信自己能有红鸾星动的时刻!他曾经相信不会有那样特别的存在,即便是有,不是四海八荒第一的美人,也应是个,天上有地上无的神女!只是比起美人,他觉得还不如山川的涛声悦耳,不如满山的鸢尾花悦目。他从前看着玄女也只觉得她很美,除此之外心里也没有半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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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丫头,大概,才是动情的感觉吧!
海蓝色的眼瞳里散发出一抹难得的温柔:等你长大,要不然就嫁给本王吧!盖了我的章,天上地下,以后没有人敢娶你的!就算是月老,也不敢牵你的红线!
可是,他又重新审视着那张稚嫩的脸蛋,这个孩子始终是站在他身侧最惹眼的神官,若是他开口,她会不会害怕的逃走?
凤翎王睨着她的眉眼,这样沉睡的丫头,看来倒也是赏心悦目,安安静静的,眉目温顺,那头垂在一侧的银发更是衬托出她的肤如凝脂!他不禁想着,黎月寿命虽比不上神族的千万年,但是却有一张好皮相!
他托起腮帮头疼的想,算了,还是等她再大一些,等个几百年一千年,让她发现是不是也如自己这般的欢喜。
这世上有那么多天仙美人,他怎么会,就偏偏看中这样一个小丫头呢?
打理好黎月,凤翎王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琢磨。
这一次皇叶成为献祭,他总觉得没有辛奴心急救主的心意那么简单,他从来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巧合,是一桩接一桩的巧合。
凤翎王站起来,轻步走离床榻;他走近书案前,抬手扫一下烛台,帘布垂下,隔开了书案与卧榻之间的光晕,烛火只是点亮了书案一角。
他铺开一张纸,研墨、执笔醮墨,凝神的看着那张白纸。
思忖半晌,他在纸上缓缓落笔,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字:皇叶,辛奴,血祭,黎月,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