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凤倾的动作落入古千冥眼中,他想:那老匹妇从前只在意江浔,如今又要跟江浔的女儿站在一处吗?

这个认知让他想杀人。

古尘曾想过这些错事是否是古千冥年少无知被人利用,也想过他本性不坏,就算曾经行差踏错如今也应有了悔意。

但见了面才明白,她苦心保下的孩子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魔头。

“你可知错?”古尘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有了决绝之意。

“知错?江湖门派见我梵音宗无不恭敬三分,我宗门势力扩展到南疆北地,桩桩件件皆是功绩,何错之有?”古千冥露出疑惑之色。

见他故作不知,古尘拿起洞箫,吹出几个凌乱的音节。

古千冥的神情有了裂痕,他不敢置信般看着自己僵硬的身子,双腿似有千斤重,拉着他下坠。

噗通——古千冥两只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他心中暗恼,自己苦心修炼十余年,竟然还是轻易被老匹妇制住。

古千冥眼中闪过暗芒。

古尘每吹奏一个音节,古千冥便躬身几分,似乎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他的冷汗从鬓边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濡湿了长袍。

“你可知错?”一炷香后,古尘停下吹箫,又问了一遍。

古千冥艰难地抬起头,眼眶微红,声音沉痛道:“孩儿知错。孩儿从小无人教养,所以一时走错了路,如今母亲出关,梵音宗一应事务尽数还于母亲,孩儿自请去后山思过,至死方休。”

凤倾眯眼,忖着:今日古千冥怎么如此乖觉?

古尘见他已有悔意,便收起洞箫走到他身边。

正欲扶起他时,电光火石之间,古千冥从怀中抽出一柄骨刺,直直朝古尘左胸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