珧琢见人沉吟不语,似是神色低迷,尽显悒色:“怎么了?又生气了?”
他不觉得自己有哪一句话失言了,怎么苏杳整日气性这么大呀,假以时日,指定要气出病来的。
“好了,日后这种轻薄言论,我不说了。”
苏杳埋头在珧琢的锦绸中,惨淡闷声道:“不是,我没生气。”
她有时也替珧琢嫌累,自己屡次三番无理取闹,珧琢如今不说,终有一日,也会厌烦的。
难为珧琢还得来哄着她受气。
珧琢学着苏杳的口气,装模作样道:“我没生气~”
又讨了一顿打。
“没生气干嘛又郁郁寡欢的?真要气恼,你朝我动手,我莫非还会还手不成?”
苏杳:“珧琢!”
嗅着那熟悉的幽兰沉木气,苏杳竟觉得亲近了些,萦绕在喘息处,清冽幽香。
她怕珧琢动怒,又攥紧了珧琢的衣襟:“我想我爹娘了。”
稀里糊涂就带了哭腔,似乎下一刻就要清液决堤,崩溃得放声大哭。
“我想他们了……”
珧琢也察觉自己胸膛处的湿热,苏杳没日没夜的哭闹,眼梢时时刻刻都洇着薄红,他还没瞎,看得清。
别看平日里他凶神恶煞的,分寸不让,可苏杳一哭,就没辙了。
“等来年开春,无论你有没有身孕,我都带你回京城。”
“去看他们。”
只说了去看他们,看完还得回到他身边。
可即便是着微乎其微的念想,于苏杳而言,也是奢望。
“好。”
“对了,你说要去别处,我们要搬去哪儿?”
珧琢:“另一处山里,没这儿这么冷,临湖的,夜里还可以看月亮。”
珧琢祈求,这一段廊庑可以再长些,长到至死方休。
可只要他想,他就能一直不将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