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音拧着水帕,抬头对上珧琢那张过度虚弱而失了几分神采的容颜,一时无语凝噎。
“一两次没喝能出什么事儿?你这絮叨的功夫,比起你娘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临了,又补一嘴:“你就是关心则乱,人好好的呢,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珧琢失笑,不置一言,也无力启唇咬齿。
他如今只提着一口气儿,精韧的肩胛都软骨下嵌,发丝被冷热交替的汗湿成一绺一绺的,狼狈不堪,哪儿还有往日的桀性倨傲。
看他如此,娴音又于心不忍道:“若非是为了你那满心满眼的夫人,谁又能让你挨这顿打?”
“行了,趴好些,我给你擦擦再上药。”
珧琢却抬手拒了娴音的好意:“不用,我自己可以。”
娴音眉目存疑,看着躺得跟死物一般的珧琢,不禁失言:“可以?都半死不活了,还逞什么能啊?”
推搡了一把人,顺势抬手去扒珧琢粘在肉里的里衣,哪知珧琢却身手矫健的躲过了。
“不用!”因动作太大,又牵扯伤口,疼得面目紧皱,还克制着痛喘。
娴音不以为意,却还是起身不做强求,只含笑戏谑道:“这是娶了妻,避讳起旁人来了?只有他才能看得?”
少年原先苍白得面色蓦然涨红出粉润桃情,耳尖也晕出薄红,摆明是羞涩了。
轻声念叨:“那是当然。”
“对了,你将这东西放出去。”
珧琢将一做工精巧的黑瓶递给娴音。
娴音收了东西,也看不出里头是什么,但也打量了下:“我就知道,不让柳春俞他们吃点苦头,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珧琢未答。
即便是苏杳找上柳氏父女和叶韵的,但帮苏杳逃跑这事儿,他度量小,怀恨在心。
让他们长长记性,也是他们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