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起眉,这女人虽然哭得大声,眼泪可是一滴没掉,葬礼还没完就打起了家族资产的算盘,这算盘打得响亮手段却不高明。也不知道那位已故夫人的女儿该怎么想。
他看好戏一般搜索着众人脸上的神情,视线在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停住了。
她坐在圆桌后的小沙发里,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册子,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与屋内的灯光交织的光辉里,发着银灿灿的光,她半张脸掩在头发里,能看出来面色很差,但在叽叽喳喳、哭天抹地的人影里,她显得过于漠然了。
这位去世的夫人和她没有关系吗?
“菲妮,看看你的堂姊妹们,他们都陪在你身边,我们都会帮你撑着这个家。”
那个一脸漠然的女孩抬起头,自顾自说,“我想好给母亲刻的墓志铭了,伊薇特婶婶。”
他眨眨眼,没想到那个女孩就是阿奎拉夫人的女儿,可她为什么不哭呢?
肩膀被人从身后抓住,他激灵了一下。管家询问他来这里做什么,他只好说自己迷了路。管家招呼来一个小精灵为他带路,不知道为什么,他回头朝窗户望了一眼。
这次他没有再乱跑,乖乖跟着小精灵回到葬礼上,与父亲汇合。葬礼开始时,那位夫人的父亲和女儿都念了悼词。
父亲卡斯特尔对那女孩格外关注,这让他有些不爽。
她举止庄重,落落大方,但她好像天生对眼泪过敏。真是个冷血的人。他不禁轻蔑地哧了一声。
不过她为逝去的夫人提下的墓志铭却很有意思,只有短短几个字个字:生非始,死非终;人未死,不言福。
很有意思。
晚间,庄园主人招待了宾客。他也在厅里,但吃得很少,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女孩。他想找个机会和她说几句话。
于是当她起身悄悄走出去时,他也起身走出去。他在花园的小凉亭里找到了她。
她正捧着一根银色项链,见有人来,便下意识藏到身后。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动作。不过他有更重要的话想说。
他自以为卡斯特尔这个名字足以使她感到愧疚。因为正是她母亲的存在,才导致他的家庭不那么幸福。
阿奎拉夫人是印在父亲贴身佩戴的怀表的相框里的女人。这一度使他的母亲很痛苦。虽然他讨厌母亲插手他生活的一切,可在某些方面,他同情她。
然而当他做完自我介绍时,她只是点了点头,之后便一言不发了。她难道不该做些表示吗?
于是他问出了先前的困惑,为什么不哭。他很确定她对这个问题不屑一顾。他看见她眼神里有某种高傲的光亮。
“首先,你的问题很无礼。其次,难道如何使用我的眼泪,不是我自己说了算吗?”她这样回答。
“自己说了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