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妮慢悠悠地摇着扇子,轻飘飘的话音乘着风溜到老头儿耳朵里。
格里费斯扯下墨镜,在摇椅上猛地扑腾了下,抓着拐杖撑着身体,试图坐起来。
菲妮慢悠悠踩下台阶,走过去搀着他的肩膀,提溜着那身老骨头,扶在椅背上坐好。
格里费斯一安定下来,就要抽拐杖去打她 ,菲妮轻笑着,绕到他面前,两只手臂缠在胸前,讥笑地看着他。
“谁的野种?”他瞪着眼睛,咬着后槽牙咆哮道,那方形的下巴上,白花花的胡子在颤抖。
菲妮抚了抚平坦的小腹,没有说话。
“我不会给这个小孽种花一分钱!你也别想得到我的继承权!我不给——”
“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你脸上的老皮已经够皱了,别耷拉脸了,不想等到曾孙女出世吗?”
她继续说着,字字戳着他的雷点。
小老头儿胸口剧烈地起伏,脸色成了难看的茄紫色,半晌说不出话。
当初阿奎拉就是这样,跟着波特家那个亡命小子,三十多岁才生了这么个小东西,结果现在这个小东西也给他来这一套。
“哪个混小子的?”他压着嗓音低声问道。
“你不就是想要个孙姑爷吗,后继有人了,高兴点儿。”菲妮不接他的话。
“我不会让那下三滥的小子进家门,你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他的语气生硬,坚守着最后的倔强。
“……除非你跟我说说那小子底细,我还可以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安排好了,7月1号,订婚宴,到时候只请些关系近的亲戚就好了,不用来太多人,你也不要给我登报,这个时候不用大肆宣扬。”
菲妮自顾自地说完,向老头儿微微点头,也不管他一脸惊异混杂着恼火,松软鞋底踏在草坪垫脚石上,自行走了出去。
该做的让步她会做,但是涉及到像和亚克斯利结婚这样不必要的折衷退让,她完全有抗拒的底气。
因为格里费斯是个极其看重血缘的人,在这个家里,和他是血肉至亲的,只有她一个人,那个堂弟韦斯廷毕竟是旁支血脉,老头子心里是有偏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