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本想问她们怎么回事,但看到她们的有意回避自己的眼神,她很快意识到一点,她们本就是被彦山前的部下,她们既是奉命“保护”她,也是被派来监视她的。
“这段时间,你们在干‘大事’啊……”彦山前俯视着雏菊,说道。似乎是知道了他们之前的计划。
“鹪鹩还是精明,居然特意防备了我,但是——”
“彦山前大人,地子是您请进来的,为何如今你又对她见死不救?”雏菊鼓起勇气打断了彦山前的话,反过来义正言辞地质问他。
“哼,我本想让她助我对抗鬼一僧正,她却我行我素,自己撞到了枪口上。她马上就要被处死了,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可不能留着你,因为你已经知道太多了。”彦山前此刻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虚伪,因为他此时来,就是要在无人目击的情况下,亲自除掉雏菊这不利因素。
“既然如此,让那边两位直接杀掉我即可,为何要大天狗您兴师动众,来除掉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天狗?”雏菊指向鹤琴和鹃筝,二人别过头去,仍在回避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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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山前环顾了客栈内,见没有其他人,说道:“听说有个异族人来了这里,看样子现在不在。那确实不需要这么多人,不过既然是我引进来的麻烦,还是得我亲手处理才稳当。”彦山前举起一只手,只要他挥动那只手,在场十几位鸦天狗杀手立刻就能将雏菊碎尸万段。
彦山前挪动了那只手。但并不是给杀手们发指令,而是接住了横空飞来的一支箭。箭被他死死握住,箭的羽端还在剧烈抽搐,若彦山前慢一点点,他的头就已经被射穿了。
在场没有一只鸦天狗意识到这暗箭,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一个漆黑的身影已跃至彦山前跟前。
“岸飒羽!”彦山前侧身回避开岸飒羽紧接着的突刺,“你要背叛我吗?!”
“雏菊!快逃!”岸飒羽本以为刚才那一下能够刺中彦山前,但是这位大天狗的本事远超出她的预料。她踹开身后的杀手,给雏菊开出了一条道。
“可是……”雏菊正有所犹豫,但是岸飒羽正在负伤给自己争取时间,自己怎能辜负,于是她冲出客栈,朝法场赶去。
“岸飒羽!我从未亏待你和岸飒弦!你岂敢忘恩负义!?”彦山前一边躲闪岸飒羽的追砍,一边挥手示意其他杀手去追。岸飒羽见雏菊已逃出,便也紧跟着,替她拦下埋伏在外面的杀手。
彦山前带人追了出来。对于已经进行多次死斗的岸飒羽来说,即使是负伤带病的状态,他们也不是她的对手。彦山前最强的手下曾经是射命丸文,然而那位已经叛逃。其次的岸飒弦也已牺牲,再其次,就是她岸飒羽了。
对于现在的岸飒羽来说,在场最棘手的,反而是一直以来深藏不露的彦山前。她听说过彦山前“最速大天狗”的称号,但从未真正见他出手。与其硬碰硬不是上策,更何况对方人多势众,因此岸飒羽决定跟着雏菊,一边护送她一边逃离。
但是,该逃向哪里呢?雏菊现在的方向是去法场,她大概知道雏菊要做什么了。
“算了,那么就跟着她豁出去吧。”岸飒羽苦笑道。
“彦山前大人!您的恩情我们兄妹已报答!我也有我要报答的恩情!我也有真正要守护的东西!”岸飒羽在一次次的行动中已经看清了这天狗社会,看清了尔虞我诈,她现在已经不打算成为权贵的工具了。
在岸飒羽的掩护下,雏菊已经跑远,估计已经到了人群密集处。彦山前不敢大张旗鼓地去追,于是只好返回。
“哼,在这天狗城,你们已无立身之处。”他说道。
与此同时,地子已被带上了受刑台,而被任命为刽子手的,正是犬走椛。
衣玖挤过人群,到了离受刑台较近的位置。她看见台上的地子,心想:“虽然失去了记忆,改变了样貌,但气质永远不会改变啊,总领娘大人。”
椛拿着刀走上台,她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曾豁出性命试图去救的人,如今反而要成为自己的刀下魂了吗?
恐惧、怨恨、悲伤、无助,她斩杀过无数人,那些人眼中透露出的情绪不出这几样,但是地子,她一样不沾。自信、嚣张、烦躁,地子的眼中只有这些,不,她平时就是这样。
椛知道,地子是无辜的。地子也不会接受天狗对她的审判,天狗无权审判她。
那么,自己呢?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