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沈禾就开始悔恨,她和丈夫为什么要救下他?
如果没有救下他,她的丈夫一定还好好活着,会每天从学堂回来,经过集市,给她带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时候是一匹布,要她裁成衣服穿,说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有时候是一包糕点,有时候是一盒胭脂......还会给她讲学堂里的哪个孩子字写的好?哪个孩子能考上秀才?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
看着还未入土的棺木,里面躺着她的丈夫。
灵堂极其简陋,两间草屋,几块白布,却是她和丈夫的家。
沈禾又哭又恨,一张脸惨白,哭的太多太久,眼睛干涩,但眼泪流下来又刺痛:
“你现在就走,这里是我家,我不想再看到你。”
之前丈夫死了,她只当是土匪,是横祸,是她命苦。
而他不仅从那群进门就乱砍的黑衣人手中救下她,还把所有黑衣人都杀了,给她丈夫报仇。
她只当他是救命恩人。
可从得知他的身份开始,这简直就像是一场笑话,天大的笑话。
卫蔺黑着脸,目光阴沉,胸腔里翻涌着怒意,身体却是一动不动。
“你走啊,你走啊。”
沈禾肿着双眼,又哭又骂,半天才吐出一句清晰的字眼:
“混蛋,你简直混蛋。”
知道有人要杀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们?为什么不从她家离开?为什么要害死她的丈夫?
......
卫蔺是当朝安武侯,手中掌握着实权,向来说一不二,从来都是人人巴结他。
像今日这般主动为他人筹谋,从未有过。
还是一个女子,嫁过人的女子。
更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沈禾是第一个。
她眼中的憎恨毫不遮掩,像是一只要咬人的兔子。
也只是一只兔子。
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他要她往东,她就绝对往不了西。
他既然要她,那她就只能乖乖听话......
卫蔺咬着后槽牙上前一步,沈禾就后退一步。
看着那一双杏眼里交杂着的恨意和惊恐,他如愿的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