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说话,眼神中的病态意味更甚。
司听瑜像是没注意到他,自顾自地开始细数自己的丰功伟绩。
“傅先生,你还是年轻了,我虽然不是什么专家主任,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车祸伤、挤压伤、烫伤的病人,我在急诊不知道见了多少,一个个都比照片上的可怕,我现在的心比石头还硬,你难道还指望我被这区区切割伤吓到吗?”
“……”沉默,是傅妄此时的态度。
说完这句,小姑娘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漏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补充道。
“当然,陆祈川是例外,我永远会对他心软,哎,他就是太善良了,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这才被无耻之徒伤到了,我看着都心疼,不行,我等会儿有空了还是得给他打个电话,再跟他强调一次,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你……认真的?”男人脸上伪善的微笑再也维持不住了,骨子里的刻薄与偏执暴露无遗。
司听瑜模仿着他方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使劲往他身上扎软刀子。
“否则呢?我可没时间和你开玩笑,陆祈川他比较粘人,我一般午休的时候都会和他打电话,没办法,我比较宠他呢。”
傅妄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在等待司听瑜回来上班的三天里,他一想到陆祈川再一次从云端坠入深渊的场景,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浑身颤抖。
甚至,他期待着这次陆祈川会摔得更惨、更堕入更绝望之境。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有一个内核如此强大的女朋友?
凭什么他的女朋友是看惯了生死的医生?
凭什么他这一次被坚定的选择了?
不可以这样!
陆祈川就该和他一样,永远做被放弃的那个!
他们两个人都身处地狱,互相作伴,这不是很好吗?
司听瑜为什么要来打破这个平衡?
她凭什么只做陆祈川一个人的救世主?
这不公平!
傅妄的计谋落了空,巨大的割裂感让他本就幽深的眼眸愈发阴沉,迸发出了毫不掩饰的算计与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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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听瑜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监控方向,继续挑衅道。
“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你的这张照片让我很心疼,我突然很想见陆祈川了,所以,我打算下午请个病假,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他。”
她也在赌。
赌傅妄不敢在这里对她出手。
赌他一定舍不得放弃靠阴谋诡计夺来的傅家家主之位。
很显然,伟大的司医生赌赢了。
傅妄果然被激怒了,他讨厌女人这种稳操胜券的态度,还不等司听瑜试探,他就邪妄地笑着自曝了。
“司医生,你猜,是谁把陆祈川伤成这样的?”
“你。”
“你猜……什么?!”
“陆祈川是你伤的,你和他一起被绑架,绑匪威胁你们两个,想让你们自相残杀,但我们家祈川从小就心善,不忍心伤你,所以你就伤了他。”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将她办公桌上的东西扫落一地。
司听瑜就连一个垂眸都懒得施舍给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模样,看他就像看一个可悲的小丑一样,每一个毛孔都在嘲笑他的卑微与渺小!
傅妄讨厌这种眼神,阴沉着脸朝着她压近了几分,试图用自己男性的身高优势让她害怕、逼她怯懦。
可小姑娘连眼角的弧度都没有变一下,气势上居高临下道:“傅妄,你不需要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你只需明白一件事,我做好了和陆祈川共度余生的准备,司家也做好了和陆家成为利益共同体的准备!”
“只有这些吗?”男人还在试图动摇她的决心,如同一只发狂的困兽般嘶吼出声。
“司听瑜,你在乍我,你只知道这些!
陆祈川他不敢和你说实情的,这背后的真相,远比你想象的残酷!
你以为陆家人是什么好东西?
你以为他们都是和蔼可亲的长辈吗?
你以为自己嫁进去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话越来越多,语气越来越激烈,很明显,傅妄已经快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