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宣都考上童生了,多交好还能提携下儿孙,自家靠着田地度日不成问题,但谁家不遇上个难事,大难临头抱佛脚,哪有平日里处的交情好。
贺二婶是个明白人。
再说了,当家的心心念念科举几十年,这把年纪了,还不肯放下,只是把希望寄托在孙儿身上,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贺宣陪着贺二叔吃了顿中午饭,二叔三句话不离考试,时不时还看堂兄一眼,那神态,就像在说,“真是枉费了我一番苦心取得名字。”
贺泽学躲着父亲的眼神,只敢夹自己面前的菜色,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怕父亲像以前一样,受了刺激,日日逼着自己用功。
饭后,贺宣告辞,顶着日头回家,今日一圈走下来,剩下的人家不多了。
下午去请人不好,贺宣就在家跟于大嫂研究席面,红烧肉是大菜,无鸡不成席,烧鸡也要一道,再来条鱼,这就三个大荤了,再来个四喜丸子,凑双数。
素菜来个白菘炒粉条,肉丝炒咸菜,红烧豆腐和清炒苋菜。
这就已经有八个菜了,再来个蛋花汤,上盘红点馒头就凑足一桌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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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人数,预计有三桌,两桌男客,一桌女客,贺宣怕不够,先备四桌子菜,留一桌当预备。
第二日上午又邀请了于里长一家和于姑母一家,到日子了,桌椅就从两家抬过来,一个村里,总是近些的。
剩下的日子,不去铺子的几个人就开始忙活,做席面总是需要提前准备的,鱼肉这些都要提前一日买好,鸡也要杀,大厨就是余婶和于大嫂,余小兰做帮厨。
上菜的是小竹,有粮和于五郎,余叔打下手。
忙忙碌碌到二十六日,贺宣已经把卷子抄好了,自己整理了一遍,等吃过饭,书籍可以借给二叔抄录。
还好请的是晚饭,当日,铺子过了中午最热闹的时候,就关门,回村准备席面。
于大嫂和小兰,一早就已经开始炖鸡,做丸子,比较费时间的菜都要提前准备。
余婶一回来,红烧肉就做上了,厨房里传来香味,于大嫂和小兰在和面,做馒头,点了红点的馒头就算一碗菜。
不过一桌子人,馒头不顶饱,米饭还是有做的,现在就煮上了,等会儿灶上还得腾出来炒菜,米饭可以放到别的容器里保温。
余有粮和于五郎去村里搬桌子,都是四四方方的大桌,加上贺宣家的一张,要是来的人多,就把余叔家的也搬来。
幸运的是,天气还不错,席面直接在院子里,正堂放不下这么多桌子,贺宣也把家里不用的屋子都锁起来,免得有调皮的小郎乱窜。
请客吃饭,自然要穿的好些,贺宣穿上九成新的直裰,脚上穿方头履,头戴网纱,一副斯文的样子,是读书人最常见的打扮。
在村里这样穿的不多,大部分都是短打,方便下地干活,直裰长至小腿,除草都怕弄脏了,村里人哪舍得这样糟蹋衣裳,也就贺宣大兄经常穿直裰。
等到了傍晚,贺大伯先来的,帮着贺宣招待客人,三爷爷他们在作坊做工的还没来,等下工了直接到贺宣家,后面到的就是于姑母一家,换了平日不舍得穿的衣裳,家里男子都来了,不过妇人小孩都没带。
贺宣问于姑母,“怎么不把侄儿侄女带来,还有几位嫂子,五郎,五郎,赶紧去村里叫一声。”
于姑母阻止道,“不用叫,不用叫,你们几个,进去帮忙。”让杵在院子里的几个儿子一起干活。
“家里人多,小孩子闹腾,不用叫他们,我都给留好饭菜了,我能干点啥,四郎,你只管说。”
于姑母不客气的要去厨房干活,生怕给贺宣添负担,自家十几张嘴,要是都来吃饭,一张桌子都坐不下。
“都是孩子,能吃得了多少。”
贺宣诚挚道,不过想想确实可能座位不太够,等宴席结束,让于姑母多带些菜回去才好。
眼看着于姑母都撸起袖子了,明明是请人吃饭的,怎么好让姑母忙活,赶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