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起来的仅有这么点,再往后大约发了高热,她对外界的事就彻底没印象了。
小烛想的头昏脑涨,一边提心着文清的安危,一边吊胆着自身的境遇。
钱夕又在伏案书写。
写好后搁下笔,将纸张推给她看:“文校尉特意叮嘱,若你醒了定要把这句话带到:安心养伤,万事皆安。”
看到此处,小烛的神情由愁苦变为迷茫。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文渊却说万事皆安,难道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可林沐濯是多么精明的人啊,什么样的说辞能糊弄得了他,什么样的方法能抹去她在南诏十几年的生活经历?
他说这话到底靠不靠谱?
小烛愈发觉得脸痛头痛,以至于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她都在信他一次和逃往何处之间摇摆不定。
挨到晚间,林沐濯和文渊一个也没回。
倒是郑太医急火火地回来了,重新给她把脉问诊一遍,说是打算用针灸之法配以汤药调理应或治愈。
考虑到灯下施针不得眼力,约定明日再来。
小烛点头应好,之后独自躺着发呆,渐渐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额上薄汗涔涔,嘴里念念有词,地牢中的遭遇侵袭梦境,她猛地惊醒过来。
粗重的喘息打破夜的安寂,纱幔之外有人影靠近。
小烛以为是钱助教在守夜,于心不安道:“助教,都这么晚了,您不必特意守着学生。”
钱助教也不回答,或者回答了她听不见。
须臾,两扇纱帘之间伸进来一只手,递上一杯水。
小烛两肘侧撑坐起来,接过瓷盏:“谢谢助教。”
茶水温凉,喝进口中既解渴又压惊,很快就把梦魇带来的悸动情绪消弭干净。
她小口缀着,尽量压着声说:“助教,学生觉得好多了。除了声音有点哑,脸上有点肿,耳朵听不清外,基本没有别的毛病。您就安心睡觉,可别为了学生整宿操劳把自己身子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