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股热烘烘的暖流从心口流向四肢百骸。
小烛终于恢复了一点听觉,似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有个模糊的声音在呼唤她,一遍又一遍,不曾止歇。
他是谁?
为什么反复喊她的名字?
她想思考,但是脑子钝痛,耳鸣眼花。
她想说话,但是喉如火烧,音嘶声竭。
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却能感受到身旁那人急切的心情。
她很想告诉他,别喊了,她已经醒了。
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绵延不绝的热浪推入她的胸口,小烛觉得自己慢慢有了生气儿。
眼珠在眼皮子底下滚来滚去,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山崩海啸般爆发出来。
小烛勉强张开眼睛,只看见一道黑色的背影逐渐走远。
再次醒来时,屋子里围了一堆人。
温先生正在为她诊脉,顾而离她最近。
床头矮凳上坐着白修罗,床尾站着余大昌。
莺歌燕舞姐妹俩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泪。
稍远些竟是薛公公,如坐针毡的样子,端起茶杯半天也没喝上一口。
“应无大碍了。”温先生把她的胳膊放进被里,仔细掖好,退到一边。
眼前人影一晃,换成了白修罗。
他一脸心痛至极肝肠寸断似的注视着她,颤抖地手掌抚过她苍白的面颊,最后落在散乱的发丝上,一根一根,极尽缠绵地梳理整齐。
小烛在心里痛苦的呻吟:主上大人,您老行行好,小女子刚从鬼门关回来,您要演深情似海就等我心脏养好点再演吧!
白修罗改掌为拳,倏地转身,眉眼之间尽显暴戾之色,一脚踹翻跪地痛哭那两个,恨声道:“还有脸哭!再哭,挖去你们的双目,割掉你们的舌头,斩断四肢喂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