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阿甜都不让听的事情,阿蜜不会主动打听,但绝对不会是小事。
阿甜自然也不会多问,只道:“凌晨时,小侯爷回来了,如今也才睡下,早饭便晚些吧。”
“嗯。”
阿石兄妹还未放假,听说阿娘和二叔都没起,早饭时聊了几句,均都觉得人生至苦就是日日早起出门上学。
好在有之前萦芯的教育,阿石已经知道逃学是件又傻、收益又低的事情,再不愿意去学里也是去了。
至于小娘,她有阿饧十二个时辰不错眼的看着,想逃也逃不掉。
晨间的广固,条条路上都走着许多不知道今日饭辙在哪的人。
还有一些为了可以长长久久衣食无忧的人,也已经离开华屋美厦。
从昨夜来要粮食的卢秋部下口中,得知费县已归大吴的李藿,辞别苦留不住的刘义隆、刘义庆兄弟,带着四个顾氏亲兵离开的缯县,踏上了回费县的路。
缯县以南,无数得知战火已经蔓延到家门口的世家们,也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好了家产,开始往北迁移。
其中,以完全被蒙在鼓里、经受了两次“瓮中捉鳖”之战洗礼的下邳为甚。
被突如其来的“早高峰”堵在“上班”途中的华崮,透过撩开的车帘看着大街上牛嘶驴鸣的吵闹景象,长长一叹。
先前县里掰皮说馅儿让这些坐地户往北迁,他们不走,非得带血的钢刀晃悠到眼前了,才知道跑。
这些决定北迁的车队里,渐渐混杂了几家简陋的出殡队伍,想是这两日在城门下因战事无辜惨死的平民。
心有戚戚的华崮收回探出车外的视线,看向车里闭目养神的华仰:“阿耶,不如也让阿娘他们跟着他们一起走吧,路上人多,总归能受些照应。”
“嗯……”一想要与家人分别,今年年节都不能一起过,华仰的心里就不太舒服。
似乎生离总好过死别。
抱着点个卯就早退的心思,华仰决定把时间都用来与家人作今年最后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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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军递喊着“踏死勿论——”的声音由远及近,宽阔却拥挤的大街上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华崮立刻半身探出车外问路过的军递:“何处来报?”
军递瞥见他是坐马车的,马速不降,只回了句:“琅琊郡!”便跑远了。
“我先去看看!”总归是年轻,华崮定性差了点,不等华仰回复便跳下马车,往州衙跑去。
军递送来的,是琅琊郡昨日汇总了治下诸县的战报,
其中费、缯两县的捷报让华崮再次在上官面前破功,他攥着缯县报李藿射杀敌将的军报,脸上都是难以抑制的兴奋:“白驹竟然还有这样俊的射功!怎从未听他提过!”
费县送来的,是裴嵇与费县各大世家简单交涉后、多加润色的结果。
徐州治中(省级大秘)浸淫此道多年,什么样的文书没见过,指着琅琊郡的汇总军递与徐州州牧李楷道:“这两处有些不尽不实之感。另,战局如此惊险,怎不见王郡守(琅琊郡郡守)言明已经上报都城?”
按照地理位置,琅琊郡要比下邳离着广固近,战时郡守越级给朝中上报也是应有之义。偏琅琊郡郡守还死咬着往日的规矩,非得先报到州里,然后让州里再往上报。
大清早就开始摆弄棋子自娱自乐的李楷,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倒是你不清楚了。王郡守与费县卢氏是姻亲。”
“哦——”并非徐州本地出身的徐州治中了然的点点头。
琅琊郡报上来的军递里,写得模糊不清的两处也是跟卢氏有关。
原来琅琊郡郡守如此“循规蹈矩”,是想给首鼠两端的卢秋争出一点“戴罪立功”的时间啊。
他也是李楷的心腹幕僚,细思片刻道:“既卢秋去了承县,不如就给他这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