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崮笑道:“你不是想李氏枣糕想了许久?定侯夫人怕不是已经把范家食肆开到广固了。”
他这一说,华岫立刻觉得鼻端开始萦绕李氏枣糕那霸气的香甜,倒也不觉得离别苦了。
“啊……不知走时费县可能收复,希望二娘……阿静平安无事。”不雅的咋吧咋吧嘴,华岫想起二娘的小名已经给了自己女儿,便改了对二妹妹的称呼。
华岫有些怀念在费县的时光,想着如果穿泰山郡回去,可以路过费县看看战后的费县、妹妹和旧友们,是否安康。
听他这样说,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华仰一家在费县住了十年,已经把那里当成了第二家乡,何况二女儿嫁在那里。
华夫人点了华岫一句:“你嘴可别太松。”
华仰唯一的小妾,华静的生母姨娘,自从取了大名叫华端的三女儿出嫁之后,便缠绵病榻。
昨日上午得了费县失守,二妹夫李藿孤身一人跑出来给外界传讯的消息,华夫人生怕吓到她,便封了全家的口。
“我知道啦。”华岫说完,虎着脸盯了室内所有男女下仆一眼。
下仆们自然都垂首,以示自己知道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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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二妹夫做了扭转乾坤的孤胆英雄,华崮重提旧事:“此前两任使君征辟白驹,他都婉拒了。这次他有功于国,不知是否会出仕。”
此前华仰是很生气李藿好高骛远到竟然连郡级官员作起点都看不上,如今倒是叹了口气:“时也,命也。若他当初接任,到了下邳,还不知道今日如何呢。”
“有这份功劳在前,再加上定侯夫人运作一番,白驹肯定可以在朝中任职。”万一自己也能得周氏举荐在广固当个闲散官,不是又能跟白驹一起玩儿了么?
这么一想,华岫又开始对明年的广固行抱起期待来。
“……”华仰和华夫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李小娘子应该不会让李藿离开费县。
理由就如他们要送华岫夫妇和孙辈离开下邳一样。
宝贵的鸡蛋,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
小沙弥有些心疼的看着地上两个摔碎了的鸡蛋,糯糯的跟走回来的释善遇道:“师父,我错了……”
这时候的佛教徒还没有哪个皇帝强制他们遵守不吃肉的清规戒律,更何况化缘时给什么的都有,所以并不很讲究忌口。
因着昨日收到的布施零零散散,什么都有,孙铄便借了释善遇几架牛车。这个小沙弥怕牛车在城外路上晃荡,磕坏了善信布施的鸡蛋,便自己小心的提了一路。
他们此时已经出了广固,小沙弥不过十岁出头,力气不足,结果还是在快要拐下直道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掉了两颗。
释善遇并没有苛责他:“此非你本意,何错之有。如若心中有愧悔,做事偿之即可。”
“它们没过五脏,就是浪费了这一世,我给它们念往生经吧。”小沙弥自记事起就跟着释善遇修佛,甚至不懂不是所有鸡蛋都能孵出小鸡。
“为师与你一起。”
一个被传扬得几乎立地成佛的释善遇,一个一片赤子之心的小沙弥,站在道边双手合十,对着两个碎鸡蛋念起了往生经。
正巧人市子那家亲自送布施来的牛车路过,车夫扯着脖子看了个稀奇。
“咳!”车厢里,一个男人咳嗽了一声,车夫便赶紧用赶车的杆子怼了怼牛皮鼓,让它追上前车。
这驾牛车后面,就是定侯夫人府上的六辆牛车,其中三辆车上许多素黑漆盒摞得老高,不知里面是什么。
再往后,是带着一干下属和紧急调用的衙丁的曹县长,另外还有百多个羽林卫,被陛下派来帮着县里维护马场今日的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