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甚独 华发半生 2488 字 22天前

营房里有股子烟气和男人臭混杂的味道直冲脑门,所以大冷天依旧摇着羽扇的张徽没有过多言语,只对看向自己的张燊点点头。

张燊便直接取代了负责此处的偏将军,开始命令他连夜带来的五千步兵暗中加紧城防。

百人将是不知道“演习”一词的,但他有这个概念,并且以为大都督和军师突然从高邮来天长,就是起了突查军务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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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寻常,让手下的兵油子们皮紧一点就是了。

他只是不明白为啥军师要求他们别让城下的南晋军看出城内增兵了的端倪。

闲着也是闲着,自家军队动弹动弹,进而引发敌军也浪费浪费精力,不好么?

然而,还未等一肚子疑惑的百人将回到城头,便有手下大呼小叫着跑来禀告:

南晋军突然开始全力攻城了!

大冬天,吹着北风,属于下风处的南晋军仰射城头的箭矢却密密匝匝,不减威力。

天长守军虽然突然受袭,却因为多了张燊刚带来的五千军和许多军备显得底气很足。

攻城时,进攻方总是损失更大的一方。

“个不当人子的!这大冬天攻城!你,还有老刺,跟他们烧火去!”

急急奔回来的百人将来不及找到自己随意戳在女墙下的盾牌,先安排手下去烧冻出一层浮冰的金汁。

城头上不止他这一个百人将,另有负责城头弩的正在安排人拿火把燎烤冻硬了的机扩。

“啊!”

……

“恁娘地!烧坏了耶耶捅死你!”

来回搬动城防箭矢等物资的兵士极易被城下流矢击中。

更有什长一边叱骂,一边将只会炙烤城头弩一个地方的新兵蛋子踹了个趔趄。

当城头的弩车开始频繁射出足有一人长、人腿粗的弩箭,在攻城的南晋军中犁出长长一条血痕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拄着仪剑站在中军的沈警,眯眼看着越发耀眼的金乌停在天长县城门楼绿地黑字的吴字旗杆上。

许是见惯了人类的自相残杀,金乌没有一丝迁延,按照既定的轨迹继续往更高的城门楼顶转移。

当祂越过城门楼上飞翘的檐角时,沈警终于回头对亲兵道:“去吧。”

亲兵抱拳转身,跑去传令。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天长县城里就冒起了两处黑烟。

冷于往年的冬季,的确给都是吴地生人的南晋军带来了超出预算五成的损耗。

可也给沈警带来了一份便利!

天长附近多水,地脉柔软。往时是决不能掘出可以行军的地道的,所以天长守军根本没有在城内埋下大缸,以防被敌军从地下偷袭!

所以当守军们发现敌军已经突破城内时,立刻慌乱起来。

军心动荡之下,还在被猛烈攻击的南城门几乎易主。

幸而张燊出面,命带来的亲兵接应城防。先登的南晋猛将被他的亲兵合攻而死,掉下城头。

损失一员战将的沈警看见混战一片的城头突然树起张字大旗,脸色就是一沉。

高邮的严氏军一直在断断续续的攻城以牵制张燊的注意力,他为什么突然来了天长?

是巧合?

是必然?

望向西北方,沈警沉声道:“命沈林率部绕过天长奇袭下邳!”

“是!”亲兵领命而去。

在城头与张燊一起安抚守军的张徽踮脚看向敌军军营,眼见着一支人数五千左右的骑兵冲出营门,从西面绕过天长县往北去,笑呵呵的对张燊道:“不知是谁领兵。”

张燊淡淡回道:“只盼不是个无名之辈。”

“算来明日给那李藿的聘书就该到了,只是不知他会不会再次……拒绝征辟。”张徽用羽扇遮住口鼻,声音有些哽咽。

他身边亲兵举着的铜制长盾虽然可以防御城头的流矢,却做不到密不透风,金汁沸腾的气味疑似肉香,让他几欲作呕。

“随他吧。”张燊并不一定要把李藿招到麾下,给他聘书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倒是其父李清颇有清名,若能辟到军中继续做典农都尉才是得宜。”

今日徐州军能有一点针对南晋奇袭的腾挪空间和时间,都是李藿的功劳,以高官厚禄报偿他也是应有之义

只是二张的本心还是嫌弃李藿年纪轻,没有履历,即便李藿真的应招,且得在军中作几年外围文职琢磨一番,才能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