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甚独 华发半生 2213 字 22天前

丁高丘虽然是丁兆唯一的儿子,却不是嫡出,本身不是个要强的。借着三个嫡姊越级嫁入大吴顶贵的东风,他在少府挂了个虚职,如今丁忧在家,只盼后年除服时,能靠着侯爷外甥的扶持官复原职。

所以主母丁鞠氏一提三姊,他便唯唯诺诺的道,“可不是么。侯爷这样自苦,三姊在城外过得也清苦,总归是亲骨肉哇!”

是时,丁高丘的妻子小鞠氏端着茶饼进来,接茬道:“可叹三姊姊一直在城外结庐而居,便是这样大雪都未曾回城暂避。前日我带了些柴炭去看她,日日诵经念佛求的都是侯爷跟阿石兄妹一切安好。若要三姊姊见了侯爷如今,可不是剜她的心么!”

顾毗神色淡淡的听着三人给他们母子说和,看了侍候在门外的朱雀一眼,朱雀知道他要问什么,木着脸微微摇头。

城外除了大雪,数日前还有移民围城呢!丁三娘这样奢靡的人怎能忍受?

她这数月来到底是在城外别院结庐而居,还是一直就在这丁宅后院儿逍遥住着,掌握察事司城内诸多消息的朱雀可真是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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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压心中冷意,顾毗按捺着心中对母族的失望简单探问外姆几句,算是平了点面子情,然后道:“毗有些事要问外姆,还请舅父、舅母容我祖孙单独谈谈吧。”

丁高丘只比顾毗大不到十岁,当年的事情基本没有参与,顾毗便让他们一家三口先行退下了。

丁鞠氏年纪在这里,毕竟人老成精,从顾毗一没下帖、二没带礼、突然上门,看出他不是来修补两家情谊的意思,所以才一上来就提顾毗与生母的情谊,结果热脸贴了小辈冷屁股,心里有些忐忑他知道了些往事,只问:“侯爷这是怎么了?”

顾毗把察事司的腰牌掏出来往茶案上轻轻一放,将丁鞠氏所有的废话都吓回去:“事关重大,请外姆告知毗,当年怂恿外翁与庐江丁氏联宗的人是谁?”

丁鞠氏瞠目结舌的盯着顾毗身前只有一个察字的铜腰牌,结结巴巴的问:“你……你……”

去年冬日的某一个傍晚,就是一个举着这个腰牌的人,把刚从太子府的暗牢里被放出来的丁兆、她、丁三娘以及许多丁氏老仆,带到了城外的一处人间炼狱!

虽然他们一家三口在两处监牢都未实际受刑,可许多丁氏老仆都被察事司的人刑杀在他们面前,以至于丁鞠氏至今还常常陷入满是鲜血与惨嚎的梦魇!

丁鞠氏牙关打颤,心中因血色的回忆升起更多恐怖:顾毗是什么时候进入的察事司?他在里面是什么地位?他知道多少往事……

“毗入了察事司,也看过丁氏阖族所有的供词。”

顾毗的直接了当,打碎了丁鞠氏所有的侥幸,他盯着丁鞠氏仓皇的两眼,一字一顿的道:“毗知道阿耶为何病重,知道先嫂如何病故,也知道阿兄是怎么伤的!”

丁鞠氏腾的跪直,口不择言的辩白道:“三娘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侯爷啊!”

的确,丁三娘对顾荣出手的时候,丁二娘还没怀上七皇子,顾禺才接手顾家军。

而那些利用了整个丁氏的细作,也正是运用了丁三娘的野心,驱使她对顾荣下手,进而一步错、步步错,连阿石兄妹的生母顾董氏也是受她暗害……

作为造成一切的“根由”,顾毗惨然一笑:“外姆是要毗谢阿娘?”

“佛奴,别怪你阿娘。待你除服,拿回顾家军,你便能体会她的良苦用心了!”

顾毗可是宫里的七皇子将来起事时唯一的依仗,也是丁氏最后的一线希望,丁鞠氏决不能让外孙彻底斩断他与三娘的情分!

“这些由毗而生的罪孽,多少世轮回也洗不去,哪敢到佛前。”顾毗十岁之后,再无人唤过这个小字,闻言只觉讽刺,“外姆不必多言,速速回了毗的问吧。”

往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丁鞠氏颓然堆坐,神情哀戚:“是梁复。”

梁复生死多次,如今全无踪影,自然什么罪过都能往他身上扣。顾毗直视丁鞠氏两眼,一言不发。

“十多年前,二娘(七皇子生母丁姬)还未有孕,咱家连外戚都不算。你外翁是靠着先忠侯(顾荣),才能如你那个不成器的舅父一样,在少府挂了个虚职,谁人正眼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