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库监丞怕太上皇天亮后追责,这十车送来的只有两车是四年以上的陈粮,其他八车都是松松垮垮的劈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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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和曹县令心知肚明要是王廙不去少府库看着,第二批明天皇宫开门之前是送不过来了。
又不敢违背陛下的意思,又不敢很快停了赈济让移民生乱,曹县令只得命令手下衙丁尽力减少下锅的米量。
第一批得到比水只多了一些热气和零星米粒的“粥”的移民们,也是一直在南城门外从头听了释善遇传授的佛法。
他们没有抱怨赈济的敷衍,反倒都珍而重之的将热气腾腾的米水捧至释善遇和沙弥们的面前,诚心诚意的道:“师父念这许久,快喝些……热水润润吧。”
“这位小师父嗓子都哑了,快喝点。”
“奴这也有,小师父别嫌弃……”
……
饶是忍饥挨饿了半个多月的移民,也说不出自己捧着的碗里的液体叫粥。
“多谢施主。”
无论是将军还是官员来请都岿然不动的释善遇终于站起身,对着移民双手合十后,双手接过缺口的陶碗。
他只喝了一口,便要传给身后的沙弥,发现沙弥人人面前都有人施舍粥水,便长叹一句:“阿弥陀佛——”,拿出仅剩的一个钵,将米水倒了一些进去,给那反刍着的大牯牛喝。
余下半碗,因为水少了,倒复合了一点粥的样子。释善遇双手奉还给移民:“施主若有余,给道人的才是施舍,才是行善积德。如今施主只有这些,还请收回吧。”
移民抹着眼泪将剩下的半碗粥水收回来,早有其他移民接上,“师父!奴这也有,请师父喝吧。”
释善遇并不计较施舍他的是平民还是奴隶,又接了两个人的粥水,自己喝一口再给大牯牛面前的钵里添一点。然后拒绝了其他移民的施舍,又坐回原处继续讲经。
大牯牛面前的钵,因为释善遇和每个沙弥都会往里面添一点收到的布施,已经满了。
可大牯牛这却不去喝那冒着白气的热水,反而去舔地上的雪。
“它是要把热水省给师父们吗?”
“这牛也太有灵性了吧……”终于挤到最前的阿善下意识的喃喃。
“你来得晚,没听见前面。佛祖说世间生灵六道轮回,这牛前世今生都修得了道行,来生怕是可以托生成人啦!”
“哇——”
“当人有什么好……”
“人是未来佛啊!当人才能修成正果!你我都不知修了多少世才能托生成人呢。可惜缘法不够,今天才知道……前世今生,怕都白费了……”
“我今生可没作恶,死便死了,来世一定托生到天神道去。”
“嘘!别吵!听师父的!”
有感于大牯牛的灵性,周围听经的移民不住的往外围传扬它的事迹。
等新一波移民到时,这头嫌弃粥水米味儿不新鲜的大牯牛,在前一批到达的移民口中,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神通了。
随着络绎不绝的移民往南门外聚集,御史中丞终于意识到了奏疏上写的:“……移民露宿于野,哀鸿遍地。城内歌舞升平,城外犹如鬼蜮……”真的不是夸大其词。
他吞咽了下口水,对曹县令道:“既某不能完陛下敕令,这便回城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