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看起来很简单,除了传太上皇那七个字的口谕是主要差事外,于小齐中令本人更重要的目的,是仔细问问城外这桩“佛家佳话”的细致过程,添油加醋后给太上皇当睡前“佛教小故事”学一遍。
如何遣词造句,好好的给崇信佛教的太上皇拍个香喷喷的马屁,小齐中令还没出皇宫门儿就都想好了。
可这样简单的一件差事,就坏在这七个字的口谕里有个“请”字!
小齐中官带着两个手下,顶风踏雪的出了南城门,将太上皇的口谕一传达,那比丘竟然敢蹬鼻子上脸,执意坐在满是雪泥的地上给那些臭不可闻的贱民讲经,拒不回城!
从好言相劝,到疾言厉色;从软求到呵斥……除了武力所有手段都无果。
这几年来万事顺遂的小齐中令,几乎想一刀捅了释善遇!
可因孙瑾随口一个请字,谁也不敢妄动释善遇,已经把渎职风险转移出去了的城门校尉便劝小齐先回宫里问问太上皇的意思,再做打算。
无计可施的小齐中令也不能一直不回去交差,便只能揣着忐忑的小心思往回走。
到了后宫门口,他也没想出能脱了族叔责罚的借口,正踌躇间便看见了陛下身边的黄让匆匆往返。
小齐盯着吞噬了黄让背影的黑暗陷入了沉思,身后两个少了重要物件儿,裤裆里要结冰了的老中官继续哀求道:“都是那比丘不识好歹,小耶耶别怕,大耶耶那么疼你,肯定不会罚……”
“闭嘴!”小齐狠狠地瞪了身后人一眼,终于拿定主意,快步回了太上皇的寝宫。
齐令听了小齐说那比丘竟敢抗旨,小齐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了,抬手就要给他个大耳光,还是顾忌吵到寝殿里已经安置了的太上皇,只能恨恨收回手。
私心里,小齐比怕陛下还怕这个族叔,吓得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将刚才所见告诉了他:“侄儿想着,那边是不是也知道了。他们走了尚书台下了明旨,保不齐稍晚那比丘就要被那边派人扭送回城了……”
“跪这!”齐令甩开他,先罚他跪着,然后悄声去太上皇门外听了听。
里面寂静无声,齐令觉得太上皇已经睡下,小齐明早缴旨也勉强说得过去,便回了侧殿,派两个心腹黄门出去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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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尚书台问清楚,那边下的什么旨意。
如果确定是申斥那比丘的,一个回来报信儿,一个还要跟着去南城门外看看情况。万一陛下的人公事公办,适当的时候还能用太上皇口谕救那比丘一命。
当然,齐令也不是什么喜好救人一命的大善人,他救释善遇纯粹是为了太上皇的喜好考虑。
两个小黄门到了尚书台大门口,打听值守的侍卫才将是谁去送了陛下什么旨意、去了哪里的时候,听见侍卫说竟然是尚书令王廙亲自去宣旨,并未用值守的令官传旨,只模糊的知道是紧急军令,唬了年长的黄门瞬间额头见汗!
他撒丫子就往回赶,跟着他的小内侍不知道他怎么怕成这样,只着急忙慌的跟着往回跑,一不小心在光滑的宫道上摔了个狗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