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顾毗强压心火,还想跟代簦讲理:“义侯(指孙放)只是不幸染病,你还指望嫂嫂送你去与天道斗上一斗吗?便是义侯真是桓楚或者南晋探子暗害,如今正是战时,或是兖州、或是徐州,代都尉投军杀敌不是更能堂堂正正为义侯报仇雪恨?”
平时军中哪怕将领不全,兵士也都分配出去了,去军中当个光杆将军根本没有意义。只有新旧交替,或者如兖州军这种诸多文武将领阵亡,其他人才会有机会。
见代簦不为所动,顾毗再退一步:“并州军那里,顾氏总还能剩下一些情谊,毗愿向施将军修书一封为代都尉作荐,如何?”
顾氏是武勋,主枝虽然人丁凋零且还在孝中,可早就除服的分枝也有壮年武将可以去军中争一份军功。与军中旧识的恩情用一次就少一分,只有顾毗这个族长能动用,给代簦写一封荐书,自家子侄的出路就少了一条。
孙放就是在并州薨了的,再有那天定侯夫人给代簦解释清楚并州内外全是仇敌,顾毗这样说,正中他心中底线。
代簦伸手将顾毗还在冒热气的茶盏拿起,倒了一注清水在砚台里,“多谢顾侯举荐,某亲手给顾侯研墨。”
竟是一刻也不想多等。
看着他拿起墨条,一圈一圈将清水染黑,顾毗想着毕竟共事许久,提醒他道:“那日嫂嫂的话你也听到了,并州的水太深,代伯……当心吧。”
说完,拿起毛笔在墨上舔了舔,迅速写下一封荐书,盖上顾氏私印。
待墨迹干透,用漆封好,顾毗双手递给代簦。
代簦先将腰上和怀里察事司的印鉴放到顾毗案上,然后伸手去接荐书。
顾毗却未放手:“代伯去了并州,若有那‘梁复’的消息,还望告知毗一声。察事司这里,毗在一天就会支持代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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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有如今,处处都有那个死活好几次的梁复的影子,顾毗虽然为了家族不能如代簦这样潇洒的踏上复仇路,可若有机会他也不会放过!
用通红的两眼定定的看了顾毗一会儿,代簦点点头接过荐书,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拐出院门,顾毗强迫自己把注意力灌注在案几上的密奏上。
迅速看完后将记录做好,喊来近侍把私物送回家,自己去了李宅。
今日是阿石和小娘的休沐,却不是萦芯的。
倍受学习折磨的兄妹俩,自以为有墙能掩人耳目,踩着萦芯书房院外的假山,从墙头往书房里偷看后娘上课。
全德这样方正的人自是不为所动,萦芯也很能体会不用上课的人看别人苦哈哈的上课是种怎样的愉悦,只微微笑着任他俩嘻嘻哈哈。
顾毗跟着引路的阿牧走到院外时,正见这颇有童趣的场景,不由一笑。
隔壁院门处帮着小小郎君、小小娘子望风的阿饧一见,赶紧回去喊两个淘气的孩子下来。
阿石回身就跳,小娘却很踟蹰,好似刚才不是她自己爬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