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圣旨,自然是由收到调令的大司马派属下传给孙钟。
张大司马今日早退了,留在官属的心腹替他把后面的流程安排下去,然后立刻亲自去给东翁报信儿。
而耳朵足够长的两派官员首领已经得到了丞相的通知,有志一同的想:
竟然是两派鹬蚌相争,让宗室渔翁得利了……
正在跟顾氏管营建的管事核对预算的萦芯,隔了一天才知道,冀州军的将军终于定下了。
看来阿保真是吓坏了,这几天来的都是一郎,听完传遍广固的朝中大事,他又简单的说了下并州有三四个县生了民乱。
以萦芯的人生观来看,并州早就该乱了。倘她不幸投生在并州,就是不聚众造反,也得想方设法带着一家老小出逃。并州平民能忍三年多,真是太恭顺了。
可惜,他们的反抗只在当地造成了一点影响后,就迅速被镇压下去。
因为担心那一伙奸细会在并州捣乱,萦芯竟然体会到一种人生观被割裂的错觉。
一方面,她生出一种庆幸的想法:
得亏那继任并州军的大将军足够快也足够辣手,不然她现在平和富足的生活很快就会被打乱……
另一方面,她知道那些被两国博弈而裹挟的“乱民”死得有多无辜!
“太卜还没死?”萦芯幽幽的问。
一郎一愣,他还是头一次听见小娘子这样谈人生死,“还没消息。”
这该死的怎么死的这么慢呢!
并州有如今,祸首就是孙瑾!
倘不是孙瑾漏出想保四洲任并州自顾的想法,太卜恐怕也不会被奸细蛊惑,编出什么并州天厌的谶语!
倘孙瑾从一开始就决定让五洲守望相助,共渡难关,哪怕并州再旱三年也不会糜烂至此。
东吴积攒多年的常仓的确重要,可常仓里的粮食都是人种出来的,一年两季,难道会比十五六年才能长成的人更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