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禺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道:“明日就回!”
左右他瘫了!脖子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萦芯倒也没劝,只是让脱木跟顾禺一车,六月十二便乌央乌央的离开了涉县。
许多知道孩子是卖给“大善人”将军夫人的人家都来东门送他们,萦芯让一郎通知他们,攒齐五倍的身价,来广固就能把孩子赎回。
李清跟小娘一车,闻言淡淡道:“给外面的人一个念想便罢了,别让孩子们听了。”
既然卖了儿女,十之八九就是有钱也不会大老远的去赎人的。何苦让孩子们苦等呢?
萦芯一笑:“无所谓,便是他们自己攒够了赏钱,自赎自身也行。”
阿耶不懂,有念想的孩子才能一路活着,走到广固。
因为有三个伤患,他们走的倒也不快。
到了隔壁县,萦芯才把阿耶和自己的近况,以及婚事不改的事情,雇急递给李藿送去。
怕儿子不放心,李清也亲笔写了几页,只让他在家好好带孙子,等他结了在广固的事情,就辞官回家。
顾氏分支的族人,带来了太子的话,如今,就是他不想辞官也干不长了。
当晚,一行人都宿在官驿,一直跟着顾禺的一个亲兵跟他聊了聊,无意间告诉顾禺,他们现在才给费县家里写了信。
顾禺回忆着未婚妻自来涉县后的一出出,感觉有点奇怪。
不过,萦芯为了安排这四舍五入两百人的住宿,并未来看他,他便只能在第二日的路上,请未婚妻到他车上问问。
萦芯想了想,让亲兵把阿耶、董暾一起叫来,说了自己对涉县常仓的猜测。
顾禺听到一半,立刻跟董暾对视一眼,董暾干涩的道:“怕不止是这一县一郡吧……”
当初他们从兖州拔营之前,就想就近调陈留的常仓,当时陈留县长往地上一躺,董暾就猜到陈留的常仓,空了。
萦芯没去过并州,只这几天跟阿耶聊天时,侧面了解了下,道:“我觉得,平时常仓有账本上大半儿的粮食,就算县里不贪了。
县长们可不会顶着掉脑袋的罪责,便宜出售常仓存粮!
出手的价格,能让县长和县里大族都心动,再加上行商在中间还要大赚一笔……
并州旱了三年,难道能吃得了这么多天价粮食么?
何况并州本地还有一些水脉丰富的地方,并不算糟了旱灾。这些有水的地,肯定一早就都在世家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