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之前范伯不是多次想知道汤圆是怎么做的么,春日食糯米好,我把汤圆的做法全给你,以补今年春季新品吧。”
“哈哈哈,好好好!”
李氏一年作两次汤圆,范生也只能一年吃两次。多少吃过李氏汤圆的世家来他这里撬过缝!
他可太高兴了,李小娘子可算放出做法了!
“春日是甜的,夏日吃咸的吧。有一道蒜茄子好吃,特别下饭。夏日凉菜开胃得很。”
“哈哈哈,那范某就多谢小娘子了,下午就让大师傅来学!”
留下几箱金子,范生哈哈哈的走了。
萦芯记完账,回后院儿去看嫂嫂。
华静这几日开始害喜,荤素都不能吃,就爱吃初夏核都没长硬的小毛桃。
萦芯到门口时,见华静的一个陪嫁端着个盆出来,就知她早上吃的已经吐完了。
另一个陪嫁打开门帘迎她进去,萦芯笑着道:“可见嫂嫂肚子里这个是个淘气的,怎么这么小就开始折腾阿娘。”
华静扶着胸口,呕吐的喘息才平,道:“这可怎办,我不吃便罢了,他这样能吃到什么……”
“歇歇吧,不饿就不吃。”萦芯看她辛苦,不似别家小姑子劝嫂子为了孩子继续吃,反而劝她别太勉强。
华三娘这几日得闲就来,给二姊姊传姨娘的嘱托,跟小姑子的论调完全相反。
华静初为人母,一时也不知该听谁的。
知道她现在情绪敏感,萦芯并不深劝,看她没有大碍就回院了。
眼看五月就要过去,茶馆开始准备今年的“晒书节”,阿糖越发坐立不安。
值夜时,阿糖坐在萦芯的脚踏上,低声问:“小娘子,他现下到底如何了呢……”
“你希望他如何呢?”萦芯知道阿糖无人可谈,便也坐到脚踏上,挨着她问。
“我希望他已学成,跟着杜师在南晋过得很好……今年他也十七八了……也不知成婚了没有……他在南晋只杜师一个亲人,也不知过得好不好……吃了多少苦……蒲哥有大名了……叫什么啊……”
阿糖不自觉的靠在萦芯的身上,越说越低,眼却是干的,想是近一年多为此哭过很多次,有些麻木了。
萦芯并未给她虚假的希望,道:“阿糖,你过得不比他甜多少,别总为了他的苦让自己更苦。你们都分开这么久了,自己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的。”
阿糖对弟弟的责任,从他出生就开始了。阿娘只他们两个孩子,阿耶只这一个血脉。
自小,阿糖就知道看顾弟弟,不让他摔倒,不让他受亲戚家的孩子欺负……
逃走的路上,一个果子也是弟弟吃,耶娘死前,也是让她盖在吓昏过去的弟弟身上……
娇娇女娘是如何一路带着只会哭闹的弟弟一路走到费县的呢?
阿糖都记不太清了。
她只记得阿娘临死前,血腥狰狞的说:“护着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