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甚独 华发半生 1832 字 26天前

送走滕师,李藿溜溜达达的去了小娘的小书房,见她正听着阿糖弹曲消闲,不由一愣。

将下人都撵走,李藿坐在书桌下首,自己给自己倒了盏饮子,问:“你怎么这样松散,可是有了办法?”

“什么办法?”萦芯一愣,问道。

“就是如何处置那些贼曹和衙丁的办法啊。”李藿也愣了。“你不会真的就这样算了吧?”

“现在当然只能这样算了。”点点头,萦芯回道。

“为什么?”李藿腰背一软,失望的问。

“按阿兄的准则,此事应当如何处理才算公道?”难得见他犯一回中二,萦芯饶有兴趣的问。

“自然是抓错人的贼曹按律降职或免职处置。衙丁虽然不知期间内情,但也当告知无知妇孺何处问询,倘他说全了妇孺依旧冲衙门,那么当时的处置也只是太过,按制当罚棍。”

李藿这一下午也不是白纠结,费习的话也没白听,虽然处置依旧完全按律,但也很周全了,最起码说明了只罚有罪之人。

萦芯笑的有些欣慰,“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李藿总是觉得小娘这样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她是长辈似的,“是费师教我。”

还乖乖的将费习下午的话学了一遍。

听完,萦芯心中只觉得费习说的全是给世人顺势而下,不做不为找的煌煌借口罢了,贼曹就是再防微杜渐,这个微也不能小到有个想法或者面相不善就得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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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如今式微,于是点点头,“费师说的也算对。”

一听小娘也是这样想的,李藿更加泄气了。

原来她已经成为泥淖的一部分了么?

见状,萦芯想,也许可以尝试适当的跟他解释自己的想法。

“阿兄。”萦芯拍拍颓丧的大郎撑在案上的手,问道:“阿兄认为他们知道自己犯法了么?”

李藿想了想,依旧公允的道:“贼曹校尉当是知道的,贼曹丁倒不一定,衙丁也不一定吧。”

“嗯,那么为什么正管刑律的贼曹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在犯法呢?”萦芯继续问。

“呃……”李藿心中有答案,但是说不出来。

“因为他们成为贼曹、衙丁只靠人脉、贿赂,并不看见识、能力。”

“对!”李藿立刻应道。

“这才是这件事发生的本质之一。”萦芯给自己的茶盏满上,淡淡的道:

“这便是费师说的世情。

我大吴自陛下之下,全赖人脉、出身、贿赂晋身,倘此人人品、才华称职,倒也无妨。哪怕如华城守这样垂拱而治,手下有能吏辅佐,自己不折腾也算不错。

可是你看,前年并、冀两州大旱,冀州使君治下虽则困苦,辗转腾挪倒也过去了。并州呢?

两年了。

你说,并州到徐州这一路上的冤魂,哭够了么?”

从未有人从州、国这样大的宏观角度同李藿总结归纳。

愣愣的看着小娘,李藿喉咙发紧,一字也答不出。他无端想起那次给阿耶取信时,小娘问他学里如何看并州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