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阿糖来催萦芯去休息,走至近前,发现小娘子将已经写了不少的计划全都涂了,又重新写了满满两张纸。
没有细看,她轻轻的对小娘子说:“小娘子,夜了,歇吧。”
萦芯点点头,依旧将心中最后几样计划都写上,才去就寝。
翌日,萦芯带上角黍等四样礼品,去了求真堂。
求真堂里,患者并不多。原来那三个呆呆的药童只一个在药柜子前给人抓药,另外两个不知去哪了。
坐诊的小大夫想是为了让患者更信任他,早早的蓄了须。
萦芯依旧等他看完所有病人,才上前。
来都来了,就当体检。萦芯和跟来的阿月几个挨个号了脉,都没什么问题。
会完诊金,萦芯没有走。
小大夫以为她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结果她要求见夏大夫。
“师傅近年已经不问诊了。小娘子但有不妥,问某即可。”小大夫一捋下颌茂盛的胡须,颇有底气的说。
也不知当初叫萦芯一瞪就跑的是谁了。
“小娘来此非是为了问病,而是有其他的事情要与夏大夫商谈,烦请通报。”萦芯让阿月奉上四礼。
小大夫这才将她们往堂后引。
一路行来,萦芯看见几个在院子里拾掇药草的药童,另有两个年纪大的学徒正在院子里互相扎针。
见有外人来,都素手行礼,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小大夫将萦芯引进中堂一间静室,自己去后院找师傅通报。
适时,药童奉上茶盏,萦芯扫一眼,与外面那几个一样,道袍都洗得脱色了。
看来,求真堂虽然医术高明,但养着这么多孩子,有点入不敷出。
不多时,老迈了许多的夏大夫被徒弟扶着跨进门。
萦芯执晚辈礼,“经年不见,突然来访,夏大夫身子可还康健?”
夏大夫并不托大,还了个半礼,才让徒弟扶着坐下,乐呵呵的说:“康健康健,只是老迈。余观小娘子不似当年肝虚火旺,倒是气色红润。”
其实,当年阿娘病重时,萦芯对夏大夫多有埋怨,但是现在再往回看,慢慢也明白了他的苦心。
夏大夫是那种在明知病患无治的情况下,不会过渡医治的大夫。他会尽力减少病患痛苦,使其安度余生的同时,让患者家少费钱财,还能一尽孝道。
萦芯再次谢过当年,然后问道:“小娘观堂中多了许多药童,缘何他们都穿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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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夫也看着院外的道童说:“他们都是抱真观收养的孤儿,倘心性资质尚可的便送到这里,试试学医。”
竟然是抱真观养的那些孤儿里的,萦芯诧异的问:“未知夏大夫与观中是何关系?”
夏大夫解释道:“先师乃是抱真观前任观主的师弟。本支以医入道。”
萦芯心想,怪不得当年她一提夏大夫,观主和知客就都是一副了然的情形。
“抱真观一脉果真修身以道,修道以仁。”萦芯赞道。
时至今日,除了她自己,就只见过抱真观一处收容孤儿,还给他们找出路。
“呵呵,当不得小娘子如此夸赞,不过以仁养道,尽力而为罢了。”简略聊过,夏大夫先入主题。“甘松说,小娘子找余是有事商谈?”
“日前,小娘在城南置了一片地,如今已安置了三个村落。村中现下虽然都是农奴,但也不少老幼。总不能一直放任他们天生地长。”
“小娘想在求真堂雇佣一两个小有所成的学徒,一月或两月的在各个村中转一圈儿,倘他们有个病痛,就给他们医治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