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天际,一骑如电而来。
密集的马蹄声,几乎连成一道,铁蹄踏起的灰尘来不及散开,便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仿佛是在被烟尘中无形的怪物亡命追逐一般。
来人黑袍飞扬似死神之影,红巾狂舞似浴血烈焰,虎背熊腰如铜浇铁铸,一双眼光射寒星,两道粗眉厚如墨,一部如戟般生长的大胡子,就像他手中的大刀一般张扬不羁。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听着远方山脚下传来的开战号角声,以及那逐渐分散移动的小黑影,嘴角不由地咧得老大,神情也逐渐亢奋起来。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堪称宗师界头号质检员的活阎王——牛大春。
几公里的距离一闪而过,在狼牙军后阵的将士,刚听到后方动静愕然转头间,这一人一骑已带着万钧之势悍然冲阵。
人马未到,铺天盖地的血腥煞气,已带着令人恐惧的森寒杀意弥漫开来,虽仅单人独骑,却给人一种万夫难敌的心悸之感。
来不及说再见,牛大春已然大笑着扬起手中长刀,在对面那群士卒惊骇的目光中,一挥而过,血花伴残肢断臂齐飞。
战马极限的冲锋速度又有多快?牛大春也仅挥出了三刀,二蛋已然带着他如同飞虎一般跃过十余丈,直接便凿穿了一座小阵,在一片人影横飞的惨叫哀嚎声中,二蛋一声长嘶,再次冲锋。
神骏的战马鬃毛飞扬,厚重的铁甲披挂,令它如钢铁猛兽一般难以撼动,蹄声如雷霆,踏起血花与尘土,冲锋如蛟龙出海,令前排敌军肝胆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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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还是它那居高临下的主人,一杆寒芒炸裂的大刀左挥右扫,再厚的甲胄大盾,也难逃一刀两断的命运,鲜血飞溅在身旁袍泽的脸上,温热又惊悚。
刀鐏挑刺间血雾弥漫,狼牙军卒如洞穿的布偶,下一瞬,便被挑飞数丈,惨叫着砸入前方阵中,那凄厉的惨叫,令周围的士卒脸色煞白。
狼牙军中反应极快的弓手,只能自拥挤的人潮缝隙中射出的零星箭矢,却对他也完全不起作用,如同钉在钢板上一般叮当掉落,却连一丝血花也难见,更是引起了更大的恐慌。
“啊……他是阎罗牛大春!”
“完了……”
“盾甲士围上啊……”
“快请逐月、摘星二位长老……”
狼牙兵如潮水般涌动,呼喊壮胆却难掩恐惧,不可避免地陷入慌乱。
哼!狼牙精锐,不过如此!咋不请如来佛祖呢?
牛大春心中嘁了一声,全无一丝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羞耻感,只有杀戮的亢奋。
心中杀戮的欲望愈发旺盛,这厮的头脑就愈发清醒,每一次挥刀杀敌,眼神也愈发犀利冷峻,这种冷峻,是百战余生后对战斗的绝对掌控感,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随着他的不断深入敌阵,掀起了滔天的杀戮,敌军也愈发的混乱,铁蹄到处,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令所有靠近的狼牙兵,动作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迟缓,也有将官试图组织抵抗,但这种抵抗,在他看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或被他一刀砍翻,或被战马的铁蹄踏碎。
这厮所经之处,狼牙军如草芥般倒下,阵型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宽敞的血路,留下一地狼藉。
牛大春好歹也算久经战阵了,当然不会像个战场初哥般找不到方向,一股脑在敌阵中一顿乱冲,他还是很有心得的。
仔细看他冲阵的路线便能看出来,他杀得最狠的,绝对是当前敌阵中那批最硬的骨头,再以夸张的杀敌方式,给予敌阵中看起来就是凑数的那群士卒以最大的心理恐惧,进而驱赶他们冲散自己的阵型,以此往复。
这招也就是所谓的往复凿阵,还是在西域跟那群安西军学的,不得不说,那是相当好用,当然,像他这种单人冲阵的勾当,若没有虓虎之勇,一般人还是不要尝试了。
此时的狼牙军前阵,已与天策府将士交上了火,打的难解难分,后阵又被这厮搅得天翻地覆,还好有几道山岗阻隔彼此视线,不然,怕是整个大军都得乱起来。
再次杀透一座小阵,牛大春终于发现了有价值的目标,前方有衣着相当华丽的狼牙军中战将出现,身边簇拥着一群彪悍的亲卫,一杆背后大旗相随。
这厮认不出那旗上曲里拐弯的大字写的啥,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将对方首级收入囊中的计划,对面显然也看穿他这个想法,当下便带着一群亲卫开始转移位置。
牛大春大怒:“敌羞吾去脱他衣!二蛋稍待,洒家先去砍了此人的首级发个利市!”
这厮当下手握刀柄,一个翻身大回旋,瞬间清理出一大片安全区,紧接着翻身下马,脚下重重一踏,借着这股反冲之力,瞬间便出现在三丈外的一员士卒头顶。
“咔嚓!”
大脚接触头颅的瞬间便崩裂开来,但牛大春已然借力跃出,踩碎了另一人半边肩膀,就这样,这厮仗着自己过硬的“轻功”,两个呼吸间,便已捣腾至那大将身前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