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

第二日清晨，牛大春如同定了闹钟一般，在太阳初升时刻准时睁开眼睛。

吃得饱，睡得香，这一夜好睡令他还算满意，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少了个暖被窝的女子，不过，这都不是事儿。

洗漱吃饭完毕，刚结了帐走出客栈，不出意料地看见了门外候着一人——当铺的伙计。

牛大春冲他点点头，迈步走向马厩，随手玩着手中的关刀，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选好了？”

伙计显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胸有成竹答道：

“好了。”

“这么快？”

“是的！”

牛大春诧异回头，按他以往的经验，不该这般快才对。

只见那伙计自怀中掏出一沓纸张，看起来还是墨迹未干的样子，看模样，不下二三十页啊，这巨大的工程量，搞不好还是那零一三查了一整晚资料，熬夜直到天明才搞定的。

牛大春伸手接过，在手中拍了拍，心中也好奇了起来，到底是哪个好人家，才能整出这么厚的资料来。

当下也不嫌弃鼻尖萦绕的腥臭味道，就这么靠在马厩旁的柱子上，仔细翻看起来。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牛大春才翻完了最后一页纸张，闭目休息了片刻，随后睁开眼，笑了笑，便扔回给那伙计。

“果然够专业，你隐元会至今未令洒家失望过。”

伙计接住牛大春扔回的纸张，放入怀中，轻笑一声，并不答话，只是眼神中透的骄傲，却是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牛大春走了几步，找到了自家的坐骑，随手拍开二蛋凑过来的大厚嘴唇，拍了拍它的脖子以示亲热，又细心地查看了一下食槽中吃剩的干草、豆子，还有未被舔尽的蛋黄，心情就愉快了。

“还算这店家有点良心，没白糊弄洒家的银两，不然少不得沙包大的拳头伺候。老伙计，看起来也歇得不错，挺精神啊，正好，来活儿了，今日且再辛苦一番，等干完活儿，洒家再给你找一百匹漂亮的母马，好生犒劳犒劳你。”

牛大春随口画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大饼，解下缰绳，转头又看了看旁边的马厩，那两匹一路随自己跨越大漠来到此处的军马，却没有二蛋这般精神，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俗话说得好，商鞅知马力，比干见人心，人与人不同命，马与马当然也有不同的待遇。

罢了，好歹任劳任怨地帮洒家驮了这许多天的行李，你俩就留在这玉门城里，好生将养着吧。

牛大春随手招来不远处正在刷马，一双眼却直勾勾盯着二蛋看个不停的马夫，指着马厩里的两匹军马道：

“你且将它们送去军营，旁的也不消多说，把这东西交给询问的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