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
牛大春自然无所屌谓,便随着一起跨入营中。
军营占地不小,一座座营房、帐篷分布得井然有序,校场、点将台、演武场、伙房、马厩、粮仓等那更是必不可少。
由于此时已是黄昏,是以,看不到唐军将士的操练,不过就凭那些巡逻军士身上的彪悍气息,就能觉察出,这是一群久经沙场的精锐悍卒。
“将大侠的马儿牵去马厩,好生洗刷、喂养,不可怠慢。”
“喏!”
待亲兵将二蛋牵走,几人便直入营房,分宾主落座,牛大春随意打量一番,视线对上了边上正满含期待,注视着他的曾小乙。
“瞧洒家这脑子。”
牛大春拍了拍头,随手从怀中掏出布条缠绕的竹筒,伸手递给这手足无措的汉子——
“算是不负所托!”
曾小乙立马伸出双手,颤抖着恭恭敬敬接过竹筒,当即拧掉泥封,拆出信纸,捧在手里才读了几行,便已红了眼眶。
读完之后,饶是曾小乙这百战余生的汉子,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所有人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几个不知是亲兵还是将领的汉子,见此,更是心有戚戚,忍不住狠狠搓脸的双手,同样轻微颤抖。
低沉的哭声之中听不清话语,只隐约分辨出什么“孩儿不孝”、“谢谢大侠”之类的话。
此刻的牛大春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家书果真能抵万金啊!
曾小乙不愧为久经风霜的坚毅老兵,很快便调整好心态,仔细地将信纸叠好,收入怀中,擦了擦眼角,长吁一口气。
“让大侠见笑了,多谢大侠传信之恩!”
“小事儿,举手之劳!”
“俗话说的好,父母在不远游,可怜我这为人子的,远在千里之外,竟已三年未归,惹得母亲思劳成疾,还得请人带信来……”
边上一汉子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世事哪有书中那般轻巧。”
“是啊……”曾小乙抬头看看身边的同袍,摇头苦笑道:
“自古忠孝难两全,孰对孰错,焉能轻易取舍?忠臣良将也好,孝子贤孙也罢,哪个不要背负良心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