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石凳前面,耿宇辰又抽出几张纸巾,仔细将石凳擦拭了几遍,才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
之所以一直没松开她,是因为他极度不安,极度缺乏安全感。
总担心一旦松了手,阿晴又会离他而去。
二人侧身而坐,四道视线交缠在一处。
顾念凝视着牵挂良久的男人,一双漂亮水眸之中所流淌着的,是从未对别人产生过的笃深情意。
此时,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讲。
想责备他为何不善待自己,每次见她都把自己弄得无比狼狈;为何没听她劝告积极努力地活下去,而去做了希望渺茫且大概率徒劳的尝试。
也想告诉他,自己其实也很思念他,在许多个寂静深夜,于梦中唤过他的名字。
然而,出言责备,她不忍心;表达思念,又不擅长。
眸光流转之下,竟一个字也讲不出。
同一时刻,耿宇辰也一瞬不瞬地觑着她,瞳孔中尽是化不开的迷恋。
其实,他有满腹的话想说给她听。
他想说,因为知道她很关心冬冬,自己便收养了那孩子,并把他教得很乖很有礼貌。
上次期中考试,还得了学年第四的好成绩。
他想说,在自己昏迷时,她讲的一字一句,他都有听到。
她讲的故事有趣又动听,每一段他都熟记于心。
后来想念她的时候,总会重新讲一遍给自己听,假装她还在身边一样。
还有,她要他努力醒来,他最终也做到了。
可当他睁开眼睛,却听到她的死讯,当时他难过至极、近乎崩溃。
明知护工们不敢骗他,还是自欺欺人地不愿接受。
那是除了仇人之外,他第一次对人那么凶,丝毫不讲道理。
他还想表明,在她两次离开期间,他一直守身如玉,从身到心都干干净净,只属于她一个人……
想说的话,还有许许多多。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想先说一句最想对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