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以后,陈赴野立马先放了热水,他把盛枳推进浴室,又从衣柜里翻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先洗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陈赴野,你别走。” 盛枳抿着唇,眼眶微红地扯住陈赴野的衣摆。
女孩的嗓音还带着哭后的哑意,陈赴野的视线放在她那只小手上,他牵住她的手,她身上的温度凉的要命,心疼至极。
他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替她凌乱地贴在额上的发丝顺在耳后,嗓音低沉地哄着:
“不怕,听话去洗澡,不要感冒了。我哪也不去,我一直都在这。”
听到少年肯定的话语,盛枳才松开他的手进了浴室。
陈赴野倚在门边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间,少年漂亮的指关节间夹着猩红一点,混淆在浴室里晕出的氤氲雾气中,窗外雨声渐渐,狂风大作,陈赴野心思沉重,眉宇间逐渐染上一层晦暗不明的情绪。
女孩撕心裂肺哭着的小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如此刻的雷鸣般鼓动着他的耳膜、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窒了呼吸凝了血液。
他的本意是不想自己让她受到伤害,可是他现在带给她的伤害反而要深痛百倍。
她的喜欢热烈而熠熠生辉,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点燃点亮。他一退再退,直到再无可退。
可事实终究证明,他的世界里不能没有曙光,不能没有信仰。
而她就是信仰。
把信仰丢下,就是最大的错误。
二十分钟后,“啪嗒”一声,盛枳洗完澡后便出了浴室,女孩安静地垂着头,皮肤上泛着微热的红,肩上的头发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落着水珠。
陈赴野二话没说先按着她坐下,用吹风机将她的头发一点一点地吹干。
室外雨声渐小,吹风机的声音便愈发明显了起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之间的气氛旖旎而奇妙。
盛枳先前在医院上了药都被雨水冲掉了。
现在洗完澡后,白皙的皮肤上红痕越是惹眼,陈赴野看着少女颈后从睡衣里蔓出来的青痕,心疼地皱眉:
“你坐好,给你重新上药。”
他正要去拿医药箱,女孩的手扯住了他的衣摆,她抱着他的腰,声音又轻又哽地喊住他:
“陈赴野,我是不是很招你烦?”
陈赴野滞住呼吸,蹙眉道:“别胡思乱想。”
盛枳: “如果你觉得我烦,以后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了,好不好……”
陈赴野猛地一怔,眸光猩红地转身看着她,酸涩难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