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夜羽嘴角微瘪。

庭院寂静无声，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只等夜幕降临。

……

威严大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山头老大齐聚一堂，共庆盛世。

黄金道路上匪首被取代时常发生，此次获得白鹿乃上天恩赐，预示他们这些靠劫掠为生盗匪即将崛起。

酒至半酣，高谈阔论的中年壮汉摸了摸额头，心生不详，不过并未过分担忧。

上月刚将财富运送到城主府，想来山寨近来是安全的，至于觊觎自己地位的野心家都已被收拾干净，压根掀不起多大风浪。

“老赵头，时间差不多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冷漠声音回荡空荡庭院。

老赵头猛得睁开眼眸，浑浊眸子中隐隐有精芒闪烁。

“那混蛋不是说要好好招待我们吗？半夜至半，道爷我看他这是要爽约啊！”

精于世故的老赵头瞬息洞悉夜羽心中所思，“道尊，要不直接出去寻他，既然其不守信用，那我们也无需留手。”

“找他？他算个什么玩意，道爷纵横天地，岂会向杂碎低头。”

别看夜羽只是随随便便吐槽，老赵头心中却升出强烈危机感。

他跟夜羽一路同行除了还债外，更想化解对方嗜血欲望。

第一眼见到夜羽，老赵头便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浓浓的血腥之气。

夜羽此人虽无耻，可做人做事还是有底线的，只要好好引导，将来未必不能走上正途。

在中央地域时老赵头见过很多跟夜羽一般无二的天才，大多数因无法克制嗜血欲望沦为盖世魔头，引发大乱。

如若无法消弭夜羽心中杀欲，永夜大陆很可能葬送其手。

要是夜羽知晓老赵头心思，定会骂其多管闲事。

夜羽被嗜血欲望笼罩全因体内世界演化，跟天性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那，道尊，就这样直接离开吗？”

老赵头感觉自己被人强行喂了一口屎，恶心难受。

“随我来！”

……

山寨后山，众悍匪望着一口大蒜一口大骨的清秀道士，眼底尽是恐惧。

自己前脚在大殿吃喝玩乐，眨眼间已成阶下之囚，此刻，众人已知自己招惹了可怕存在。

中年匪首连连向夜羽告罪，可夜羽压根不搭理眼前前倨后恭的家伙。

满脸戏谑的老赵头本想调侃众盗匪，可见夜羽表情冷漠，只能强行压下污言秽语。

别看这群强盗行事没底线，可也是会享受生活的主，如若行正道未来定然前途无量。

“老赵头，要不要来点？”

老赵头本想顺手接过夜羽递来的美食，可见夜羽目光平静，只好讪讪将手缩了回去。

“道尊，您吃，老奴不饿。”，老赵头咽了咽唾沫，将视线投向一旁大口咀嚼灵草的白鹿。

……

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夜羽终于有心思搭理眼前肥头大耳的杂碎们。

“说说吧！想怎么死？”

话音刚落，众悍匪神情狂变。

中年悍匪见夜羽目光平淡，自知凶多吉少，却依旧不愿放弃求生。

不待夜羽发问，便将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至于其中隐瞒了多少只有老天爷知晓。

夜空寂静无声，氛围压抑到了极致。

尖嘴猴腮的青年满脸桀骜，“臭道士，识相点，我劝你赶紧放了我们，等城主府官兵到了，定将你大卸八块。”

不待夜羽动手，红色劲气发出，嚣张青年瞬间闭嘴，脸色涨得通红。

老赵头打量着口吐芬芳的青年，面露不屑。

他行事亦正亦邪，却从未欺辱过凡人，若非青年过于嚣张，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出手。

“这下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众悍匪面面相觑，辱骂声消失殆尽。

“道长，您手段通天，我们都是普通人，仙凡有别，能否给我们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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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悍匪彻底屈服，如若此时头铁，自己一行今晚都得交代在这里。

“老实回答问题，道爷保你们平安。”

众悍匪连忙点头，只要看到一丝希望，他们就能凿出一条坦途。

……

“道尊，真要放过那些杂碎吗？”

山脚下，老赵头目光飘忽不定。

“道爷向来守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人。”

“一旦放其离开，其又会无休止盘剥克扣来往客商，此绝非修士坚守。”，老赵头眉头紧锁。

“莫不是杀了他们便能根除祸患，黄金通道盗匪横生，盗贼更迭频繁，如若换了另一波流寇，指不定做的更狠。”

“道尊既然明白这些道理，又为何插手凡人界之事？”，老赵头神情肃穆。

“何为修士，何为凡人，你我都是天地间的一粒浮尘，在漫长时光长河中什么都不是，修行即修心，做不到入世，又何谈出世，烟火...”，夜羽神情怅然，语气低落。

老赵头虽不知夜羽身上发生过什么，可单凭对方这番话，便知夜羽定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走吧！进城瞧瞧，道爷我倒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城主，竟这般丧心病狂。”

白鹿驮着夜羽消失在黑暗中，老赵头回首瞥了眼枝繁叶茂的小山头，嘴角泛起邪恶笑容。

“道尊虽答应放过你等，可我老头子却是不愿，世间有因果，既然...”

官道附近流匪被城防军清剿而空的消息传遍四周，行人纷纷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