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他身体中种下雄螺,从此,只要找不到丈夫,便让手中的雌螺去找。
但雄螺也会因思念雌螺,在体内乱窜,寻找出口。被种螺者,则会承受蚀骨钻心之苦。
蓝鱼的丈夫,也在一次被寻时不堪折磨,痛苦而死。
后人试过调换雌雄螺的位置,但受种者都同样痛苦。
然而,这种残忍的方法,是不可逆的。一旦受种,只能将另一只放在身边,一旦离开,便会痛苦不已。
相思螺寿命非常长,只要人活着,相思螺便一直在他体内折磨他,直至人死后,才能从口鼻钻出,继续寻找爱人。
于是,也有人将这种方法用于囚犯,只要其逃出囚牢,便会不停地受到相思螺的摧残,直至死亡。
这鲛女竟愿意为了寻她而付出一生受困的代价。
黎川当即有些怔愣,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但她很快拒绝,“不必如此,我现下很安全,夫人可徐徐寻来。”
“范围浩大,妾怕殿下撑不住。”乐汐的关切不像是扮演出来的样子,传进黎川识海,是非常恳切,真诚的情绪。
黎川不由动容,对这位夫人有了很大的愧疚,“这结界严密,我不一定能将你召唤到跟前,万万不要冒险。”
“好,我会再召集几位鲛人,一起寻找,请殿下不要停止传讯。殿下若有不适,定要随时告知于我。”乐汐说道。
“等等,现下可还有旁人可知道我的处境?”黎川还是担心自己如今尴尬的身份会引来麻烦。
乐汐答道,“起先我不能确认是不是殿下,便不曾告知旁人,胥劭也还不知。”
“请夫人不要告知其他人我的处境。”黎川又说道,“不要惊动守军,更不要告知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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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乐汐关切问候的声音,吟唱寻找的声音,一直在黎川耳侧。
她能感受到乐汐在游荡寻找之中逐渐靠近自己。
根据乐汐的描述,从听到她的讯音,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五日了。
她能感受到她们已经近在咫尺了。
忽然,乐汐的声音断了。
“夫人?”黎川尝试询问。
“乐汐夫人?”还是没有回应。
大约过了三息,她的声音再次传来。“二殿下莫慌,是小殿下。”
“二姐?”而后是泾川试探的声音。
想来,是乐汐这些时日在深沟暗处来回寻觅,让泾川起了疑心。
泾川的感知不如乐汐那样广泛,但比她更能精准确认黎川的方向,不多时,便已经确定了位置。
黎川感受到了自己身处之地的结界震颤。
“阿姐,你在里面吗?”泾川问。
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黎川也只能回应,“我在。”
“阿姐,你避着些,我们要硬破了。”
看来这结界并不容易破开,听他的语态,他也不是独自来的,她的踪迹怕是藏不住了。
黎川听话地在周身设下一道防护,以免他们从外硬破结界,伤了自己。
剧烈的震颤和天崩一样的爆裂之声之后,黑暗的结界裂开了一道缝。
泾川的声音:“阿姐!”
从裂缝涌入的,是熟悉的东海的腥咸。
胥劭等人在旁助力,一起合力,才打开了一道可通人的缝隙,那缝隙还有收拢之势。
泾川撑着裂口,半个身子探进来朝黎川伸出手,黎川立刻迅速往裂缝处去,一把握住了泾川的手。
泾川一用力,将黎川带了出来。
黎川第一时间在人群中找到了被胥劭护在身侧的乐汐,朝她郑重行了一礼,道,“多谢夫人。”
乐汐矮身回礼,并未多说什么。
“洵安将你关在这里的?”泾川问道,这强悍的封印之力,来自于魔,这很容易确定。
黎川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急切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泾川抬手去画穿行符咒,以通灵之法与她暗中交流,“洵安带领魔军一路集结,冲散各处防线。但我看他们路线虽蜿蜒盘旋,但最终都是向北前行。我猜他们是要打开北溟的魔域之门。”
跨过穿行咒,来到深沟界碑,众人一同潜行,进入营地。
二人进入皂营,黎川问道,“他是打算放魔界的人出来?”
“我猜是这样。不然去那儿干嘛呢?”泾川说道,“所以我日夜守在这里,东海绝不能出问题。”
闻此,黎川垂了眸,“他不会从东海下手的。”
他绝不会给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添麻烦,即使从北溟破界要比直接进攻东海要麻烦的多。
在北溟,除了大战,还要解决无山的封印,抗衡不能使用灵力的法阵。
而东海,只需要强攻便可。